“什么？”
她的语气过轻，苏明城没听清楚。
苏明城向前倾身，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镜片上流转，似乎要将那双鹰目切割成无数锋利的碎片。
暮色透过窗棂在书房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明城的眼神在昏暗中忽明忽暗。
“我说，既然谢昀不喜欢我，何必不换一个人呢？”
反正，只要达到你的目的不就行了吗…
苏明城没说话，这次他听清了，如鹰隼般的目光锁定陆瑶苍白的脸。
陆瑶的脸色因为紧张和委屈而微微泛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显得有些干涩。
苏明城看着她，低声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和满意。
还好，这个继女儿也不算太笨。
苏明城心中暗自想着，本来他就没想过让陆瑶和谢家真正攀上关系，是苏悦上次的提议让他一时昏了头脑，被那看似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现在看来，可能是他们的行为己经惹得谢家厌烦了。
苏明城一瞬间醍醐灌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小谢少如此针对陆瑶，看来也是在告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要是再执迷不悟，怕是要被谢家好好敲打一番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慢慢又恢复之前那般慈祥的味道，他取下金丝眼镜擦拭，露出眼角深刻的纹路："瑶瑶果然聪明。"
镜片重新架上鼻梁时，他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冷光，“是该换些更...合适的人选。既然小谢少无意，也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家族的，叔叔再给你慢慢挑选。”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刚刚那锐利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声都只是陆瑶的错觉。
他又关切地看向明月，眼神中满是温柔和疼爱。
明月看了陆瑶一眼，眼中有几分酸涩，她先对陆瑶说道：“累了吧，快去休息吧。”又转头对苏明城温婉的笑道：“没事的，明城。”
苏明城招手，明月如乳燕般投向他的怀抱，乖顺的模样让苏明城很满意。
“好孩子，去休息吧。”苏明城终于发话。
陆瑶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路过琴房的时候，苏悦妆容精致地端坐在施坦威钢琴前，蕾丝手套包裹的十指在黑白键上翻飞。
水晶吊灯将她的侧影投射在落地窗前，颈间的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仿佛没看到家里发生的这一切。
陆瑶微微握紧手指，脚步不再停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人走了后，苏悦手指顿住，望向少女倔强的背影，若有所思。
“奶奶，为什么要送我到a市呀，我想你了。”
陆瑶一听到奶奶的声音，涉世未深的少女还是忍不住泣出一丝颤音，随即又怕奶奶发现她的异常，捂住了嘴巴。
她喉咙发硬，委屈极了，又不能躺到奶奶的怀里撒娇打滚，只能任眼睛落下滴滴泪珠。
混着老式座机的声音沙哑，那头似乎也察觉出陆瑶的异常，慌乱地一叠声的问：“瑶瑶，瑶瑶，你哭了吗？”
“我没有。”陆瑶把脸埋进绣着铃兰的枕套，棉布瞬间吸走哽咽。
陆瑶不会承认，她不想让奶奶担心，可哭过的声音出卖了她。
“别哭，瑶瑶，奶奶也想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哽咽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过来：“别担心，瑶瑶不开心，奶奶就来接你回家。”
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心疼，仿佛能穿过电话线，将温暖传递到陆瑶的心里。
陆瑶就知道奶奶在心疼她，她的心好难受，但她不能依靠奶奶一辈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说道：“不要。”
“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奶奶等我好吗？放假我就回来，我陪你过年。”
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明月端着热牛奶站在门口，月光正勾勒出床上那颤抖的肩线。
本来准备安慰陆瑶的明月停住脚步，奶奶孙女俩的亲密也让她插不进去。
最终，她垂头离开了。
陆瑶很快振作起来，随便放弃不是她的风格，再加上苏明城的掌控，让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反叛的种子。
少女开始认真地在笔记本上绘图，把在弹幕上看到的，和在学校里听到的消息汇总，分析起来。
三大家族，谢、顾、言，她己经见到了谢家两位，顾家见到了顾明珠，言家两位她也都见到了。
上次见到的言公子就是言灵的哥哥，他也在此A班，今天第一天上课却一首都没出现。
陆瑶今天听到有女生很遗憾的说言公子又没来，一学期一大半时间都见不到他，可他的学分却是门门满分。
那女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崇拜和遗憾，仿佛言公子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但那女生才说完，就被其他女生打断。
“也就你喜欢，要我说言公子只能观赏，要是在一起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不怕。”女生的声音弱了下去。
顾明珠的兄长顾宴回是大他们一届的学生会长，听说是学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为人温和，风光霁月般的人物。
谢昀、言清，目前这两人都和弹幕所说的女主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谁才是男主了。
女主的官配也是天之骄子。
因此，还需要见到顾宴回，看看他是否也与女主有关。
三大家族下又有西家族，秦刘王李西姓，以秦为首，苏家因着谢凛的关系，也隐隐有起来之势。
只是树大招风，苏明城又激进，陆瑶不认为一切都会如他所预料的发展。
比如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变数。
苏明城想掌控她，可惜，就是在小说里，她也是死了，不能为他所用了。
这可真是个地狱级笑话，陆瑶突然笑出声来。
现在的她还是太弱小，还没有资格反叛，何不借在贵族学院的机会，慢慢羽翼，总能迎来飞翔的那一天。
看秦朝阳狗腿的模样，不难看出，秦家显然是和谢家一条心的。
和秦朝阳接触，弹幕也没有出现，说明他和女主无关。
陆瑶的笔逐渐落在秦朝阳的名字上打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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