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髓傀儡的指尖离炼天鼎的启灵印越来越近,近到只剩下半寸的距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阿铁被禁锢在识海最深处的残魂,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意识在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雨夜,那个充满了血腥和绝望的夜晚。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十万大山的山顶,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而他的面前,是浑身浴血的青溟。
青溟的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然而,他的手中却紧紧握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魄胚胎,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宝物。
青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张阿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决绝。他颤抖着将冰魄胚胎塞进张阿铁的怀里,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阿铁,一定要保护好它……”
张阿铁呆呆地看着青溟,他的耳边回响着青溟的话,而他的目光却被青溟睫毛上凝结的冰珠吸引住了。那些冰珠混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张阿铁的掌心,仿佛每一滴都带着青溟的体温,烫得像是要烙穿他的血肉。
"你答应过要给她真正的生辰..."残魂撕裂般剧痛中,饕餮初遇时的话突然炸响。那日它蹲在晶化森林的树杈上,尾巴卷着偷来的烧饼嘟囔:"老子最烦欠人情,但你这小子的眼睛...啧,跟空衍老秃驴临终前一模一样。"
鼎壁上的赤霄星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逐渐收拢起来,它们原本闪耀的光芒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暗淡下去。与此同时,凌家祖纹的最后一划也在缓缓地闭合,就像一个即将完成的拼图,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美地拼凑在一起。
张阿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傀儡躯壳那正在结印的手指,这双手虽然没有生命,但却异常灵活地舞动着,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舞蹈。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张阿铁突然发现那手指的指节弯曲的弧度竟然与青溟教他刻冰雕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与青溟一起刻冰雕的画面,那时的她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引导着他在冰面上划过,每一刀都精准而细腻。而在寒雾弥漫中,冰面上浮现出的竟然是凌家祖宅那高耸的飞檐,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却在这一刻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原来连这份温暖都是算计..."残魂在识海发出无声的嘶吼,银髓傀儡的指尖却诡异地顿住。张阿铁突然看清了:炼天鼎吞噬的三百世记忆里,每一世他咽气前都会用血在掌心画朵冰莲——那是青溟第一世死在他怀里时,用最后灵气凝成的形状。
"因果线能篡改记忆,改得了魂血里的本能么?"银髓傀儡的瞳孔突然迸裂,张阿铁燃烧残魂催动天璇灵气。翡翠藤蔓从傀儡七窍疯长,却不是攻击炼天鼎,而是反向刺入自己的命门!
第一根藤蔓绞碎天权黑洞,吞噬过的赤霄晶如暴雨倾泻。饕餮突然感应到什么,混沌核心裂开蛛网纹:"小子你疯了吗!自毁天道形神俱灭——"
"那就灭个干净!"张阿铁残魂在识海癫狂大笑。第二根藤蔓刺穿玉衡星位,溯光长河倒灌进经脉,将凌家篡改的记忆冲得千疮百孔——他看见第七世轮回的自己抱着青溟冰凉的尸体,用衡天尺碎片在胸口刻下"来世再破此局"的血咒。
银髓傀儡的右臂突然炸成星屑。第三根藤蔓捅破摇光御守阵,反噬的灵气如万千钢针刺入鼎壁。炼天鼎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凌家老祖的虚影被震出裂痕:"住手!你这蝼蚁怎敢——"
"我是蝼蚁..."张阿铁操纵傀儡扯开胸膛,露出丹田里跳动的道种。翡翠藤蔓缠绕其上狠狠收紧:"那就让您看看蝼蚁的獠牙!"天璇·育三蜕境的磅礴生机被逆转成死气,道种表面浮现的炼天鼎阵纹开始崩解。
青溟的冰魄胚胎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仿佛是对某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做出的强烈反应。就在这一刹那,张阿铁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自毁天道。
就在张阿铁自毁天道的瞬间,缠绕着青溟的赤霄锁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这一瞬间的松动虽然短暂,但对于青溟来说己经足够了。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刻刀猛地刺向自己的眉心,动作迅速而决绝。随着刻刀的刺入,青溟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晶莹的魂魄碎屑如雪花般西散飞舞。
这些魂魄碎屑在空中飘荡,每一片都仿佛承载着不同世代的记忆和画面。有的画面中,张阿铁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有的画面里,她正鬼鬼祟祟地修改着凌家的阵图;而其中最清晰的那一片,却是今世在伽蓝城的茶馆里。
在那个茶馆里,青溟借口去买茶点,实则趁着掌柜不注意,将破解炼天鼎的九嶷密文悄悄地混入了账本之中。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重要。
"原来我早就在反抗..."青溟的残魂在冰雪中轻笑,冰魄刻刀突然调转刀尖刺入胚胎。女婴啼哭化作琉璃佛音,三万道被镇压的冰魄灵气从鼎壁渗出,凝成姜璃临终前的虚影:"我的女儿...从来不是棋子..."
饕餮的九根骨刺突然齐根断裂。它任由混沌核心被噬金体残骸啃食,却用最后力气将药师佛相拍进鼎芯:"老秃驴!你教的'吞天即镇魔'——"黑金光芒在核心炸开,被凌家改造的佛纹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空衍圣僧真正的遗言:以我佛骨,饲汝凶性,待劫至日,破鼎吞天!
炼天鼎开始崩塌。凌家老祖的虚影在赤霄星群间扭曲:"停手!你们根本不知道炼天鼎下镇压着什么——"话音未落,张阿铁残存的左手己捏碎最后的天枢星核。翡翠藤蔓裹着银髓倒灌进鼎眼,他借着自毁前的清明看向青溟:"你记不记得在晶化森林...我说过要给你过真正的生辰..."
鼎内的时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定住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静止下来。饕餮的混沌漩涡、青溟的冰魄碎屑以及张阿铁燃烧的残魂,这三股原本相互冲突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它们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彼此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逆旋的星云。这个星云在鼎内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而在星云的中心,原本应该是炼天鼎的阵眼所在之处,此刻却浮现出了一枚跳动的冰魄。这枚冰魄晶莹剔透,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仿佛是由无数的冰屑凝聚而成。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枚冰魄与青溟的冰魄碎屑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又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不同。它的表面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光芒中蕴含着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这竟然是九嶷宗主被凌家篡改前的本命灵核!
"原来母亲把真正的阵眼藏在这里..."青溟的残魂突然舒展,三万世轮回的冰魄灵气开始倒流。饕餮感应到什么,突然用残破的爪子撕开胸甲,露出空衍圣僧刻在混沌核心的最后一句话:劫至之时,凶兽化舟。
张阿铁在神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笑了。他操纵银髓傀儡的残躯扑向冰魄阵眼,燃烧的翡翠藤蔓在鼎内划出决绝的轨迹——那不是什么精妙阵法,而是幼时青溟教他刻的第一朵冰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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