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灵烛燃烧着,毫不疲倦。
夏桐梳理着梦中的事,因为主角身边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等我回到家,我就把这个经历写成小说,呜呜呜。”夏桐拿着黑糊糊的纸,一坨字体连接着另一坨。
灵烛影摇曳着,是主人的心思焦躁。
[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百零六天。]
借着烛光,她思索着。
“人间,我得找到那些地方。”
————
清晨,两人似乎是同时在房间里出来,同样的练功时的武服。
只是一方为白黑色交替的,一方是白红色交替的。
夏桐紧了紧袖口的红色编绳,走去了院子中央。
白漓手中各拿了一个佩剑,左手是他的绝谭剑,右手是给夏桐准备的落云剑。
落云剑剑身轻薄如柳叶,剑刃锋利且微弯,是极好的上古神剑。
这是他特意挑选的,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
白漓给了夏桐,夏桐接过剑却倒下去。
夏桐费力的用双手抬起落云,落云落在云上丝毫不动。
原来这就是落云。
“哈哈,老师,这个有点重。”夏桐尴尬笑笑。
“用法术。”白漓提醒她。
夏桐点点头,聚精会神在于手中,可以感受到手西周空气波动,可是剑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还是觉得木剑更适合我。”
白漓黑脸。
“落云你迟早要开的。”他轻抬手,落云缓缓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相信以后会的,在老师的课程下!”夏桐开启了吹捧。
不过一会儿,夏桐开始汗流浃背了。
白漓以剑鞘为戒尺,一步步纠正着夏桐的动作错误。
“高了。”
“低了。”
……
“这步不对,重来。”
“还是不对,再来。”
————
夏桐才明白,不能找特别严厉的师父,更何况白漓是个将军。
“青河三十章看过吗。”
夏桐摇头。
“你都看过什么。”
“嗯……武侠小说。”
毫不犹豫的“戒尺”落下,夏桐吃痛叫出声。
“看过巫邦剑法……”夏桐列举了一些,“还有总法十二章。”夏桐说的是在仙缘阁练的。
“你简单的学不会,去学那些难的?”白漓问。
“哈哈,书上说成效快。”夏桐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
折腾到了中午,他们才暂时结束了练习。夏桐反倒觉得筋骨被打开后的舒适。
“老师,我觉得我己经成为绝世第一人了。”
“你更适合异想天开第一人。”
夏桐得到灵鸟申羽后,也是时不时去看看他。问题就是,他白天睡觉,晚上又飞出去。
“这怎么训?”夏桐苦恼。
“嗯……养鸟和养树一样吧,顺其自然。”桃叶安慰夏桐。
所以夏桐就对申羽实行了散养计划。
————
这些时日,有空闲时间,夏桐就看书,练习就是和白漓一起。
夏桐渐渐熟悉了没有耳朵尾巴的日子,只是白天的光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只是天宫太大了,白漓又不许她乱跑,能和她说话人的也只有桃叶。
还有就是花无忧利用根系联系了盆栽,有空就联系夏桐陪他说话。
这些日子她经常做梦,比如梦到自己变成一只猫在草里跑,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有时还能看到自己。
梦醒后她便记下来,心中愈发的想下凡找到那些地方。
一周后,她明显的都能与白漓对招十次了。
“老师,你别让着我。”
“我没有。”
“你都不还手啊。”夏桐指了指他未打开的剑。
“我有我的节奏,好了,你赢了,想要什么奖励。”
一听到奖励,夏桐立马改变观念,兴奋起来。
“什么都可以吗?”
“嗯。”白漓点点头。
“下凡可以吗,放松一下。”夏桐试探的问。
白漓摇头。
“修仙者不可私自下凡。除非是天帝许可下凡历练。”
“那我想要一些提升功法,就是仙力大补丸。”夏桐很快想好了第二个奖励。
白漓垂眸不语,夏桐还期待着等着他同意。
“可以吗?”夏桐试探的问。“不可以也行,那我要衣服也……”
“嗯,可以。”
————
他们换了常服,白漓告诉夏桐,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住上一个月。
夏桐兴奋的收拾出行李,不一会,大包小包堆在了门口。
他指尖点住夏桐的眉心,只是一瞬,他们便一同转移到郊外山林小溪边。
日光有了树荫遮蔽,夏桐舒服的揉了揉眼睛。
“跟上。”白漓拿上行李转身朝溪水上游走去。
夏桐追过去问:“老师,我们去哪里呀。”
“看病。”
“给谁看?”
“我像有病的吗。”
夏桐跑快了两步挡在他面前:“我也不像啊。”
白漓停下脚步,抬手轻按住了她的头,把她扒拉到一边。
“你没有发现吗,你的内力怪异的很。”白漓继续走着,越过夏桐。
经他提醒,夏桐也明白了。明明是没有一丝法力的猫妖,一夜之间内力如决堤潮水涌出,让她通过仙法考试等等。
“那我,有什么病啊。”夏桐再次追赶上他。
“恕我不是这方面的天才。”白漓停下脚步。
空中有细小的淡粉色花瓣飘来。
“可他是。”
面前一棵遮天蔽日的合欢树赫然映入眼帘。它的首径足有几十米,古老粗糙的树皮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繁茂的枝叶间,淡粉色的花瓣不断飘飞,如梦如幻。
层层叠叠的树枝上缠绕着数不清的红绳,犹如赤色的蛛网,在斑驳的光影中,编织着往昔的故事与未来的祈愿 。
夏桐被这景象震惊住了。她抬手去接住花瓣,可又恰好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好大,它能治好我吗。”夏桐以为他说的是树。
站在巨大的合欢树下,花瓣簌簌落下,又随风而去,逝去远方。
白漓静静伫立在树前,神色庄重,双手缓缓交叠,虔诚合十,夏桐也学着他的动作。
“哎呦。”突然头上重重一砸,夏桐疼的捂住头。
白漓被她的吵闹声吸引望去,一块无字木牌系的红绳埋在浅草中,应该是散了。
“好姻缘。”有第三个声音传来,夏桐闻声瞧去。
他一袭灰色僧袍,领口露出洁白僧衣,更衬得肤色白皙。面庞圆润,眉眼柔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煦笑意 。
只是双眼轻阖,长睫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不曾睁开眼,仿佛尘世纷扰皆被隔绝在外,周身散发着宁静安然的气息。
那和尚对白漓行礼,夏桐鞠躬否认:“先生,我们没有求姻缘,只是这块木牌散开,恰好砸到我了。”
他依旧笑眯眯的,微张开眼,眸中竟是死气的灰。
夏桐这才明白,他看不见。
和尚拿起木牌,拇指探着木牌,未果。
“姑娘是何人?”
白漓抢先回答:“我的徒儿,夏桐,我来带她看病。”接着对夏桐说道:“这位是隐士,寺。”
夏桐对上他的灰瞳,十分不自然。
就是这一眼,寺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个画面,是夏桐梦中的景象。
寺将无字木牌收在袖中,抬手指引他们往前。“同我来吧。”
三人一同绕到了树后的木屋。屋内只有简朴的桌子的床,简朴干净。
推开屋内的另一扇门,几人才到了那番新天地。
青山雾绕的高山林处,云雾在巍峨高山间肆意翻涌,将连绵青山与茂密山林温柔包裹,如梦似幻,每一丝雾气都氤氲着草木的清新,夹杂着几声鸟鸣,衬得山间更神秘了。
深山之中,那寺庙呈现出来,随着寺的脚步越来越近。
踏入庙宇,尘世喧嚣瞬间被隔绝在外。古旧的砖石地面纤尘不染,唯有偶尔飘落的枯叶。身着灰袍的僧人,手持竹扫帚,不紧不慢地清扫着,扫帚地面的沙沙声,更衬得西周静谧。
庙宇后,是更加繁琐的路,小路蜿蜒绵亘,不同的是,还有许多古树。
槐树的叶片和残花一同落下,交织成朦胧的淡黄色烟雾;樟树深绿的叶子与零星落花共舞,带着古朴的气息。梧桐树的黄叶如金色的信笺,一层金黄铺在地上。
前面还有树,但显得十分怪诞。
(不是一个季节,也能开吗)夏桐走过这些树,却停在那片金黄处。
夏桐脑中的画面与现实的交错,一阵怪风吹过,带动了笨重又宽大的叶片,围绕着她身边,像是在挽留一个伙伴。
夏桐只感觉一阵头晕,就要倒下去,白漓及时扶住她。
寺微微侧身:“麻烦殿下带她来阵法。”
白漓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夏桐手无力的垂在一侧。
白漓低头看了看夏桐,而她似乎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皱着。
————
[“她是什么人。”白漓瞧着阵法中的夏桐问道。
“并非异族,殿下放心。”寺手中盘着佛珠回答。
“她体内的内力是……”
“她失忆了,是只千年猫妖,与她融合了。”]
白漓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桐,为她掖了掖被角。
数百年前,寺与白漓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一个是为百姓为三界争来和平,一个是隐居山林,做一位不扰尘嚣的隐士。
不过寺的住处,只有白漓知道。
白漓想起了那天,离别时。
[“白将军,日后你有什么难处,就来寻我,我定尽力帮你一次。”二人还是稚气未脱的青年。
“好啊。”白漓给他送行告别。]
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赌注。二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见面不过是同对方诉说着难处。当时意气风发的白漓是这样想的。
于是就过了这么多年,与异族大战后他没找他,大战的创伤他没找他,反而是为了给唯一徒弟看病,几百年后才有了交集。
只是此刻的二人己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少时的白漓来看,他就是输了。他低估了大战的惨烈,低估了大战的残酷,低估了带着几千万条战友的生命活下去的千钧重负。
而夏桐的出现打碎了这些坚持,当她头上出现与他私藏的一模一样的丁香花簪时,他觉得,应该是弄丢了什么,因为他的逃避。
那就找到吧,该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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