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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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霁玉

 

霁月光风玉影单,可怜幽处独含酸。

[玉霄宫]

清水端来汤药,叩了叩房门。

“公主,该吃药了。”

她端着药放在桌上,绕到屏风后去看霁玉。

霁玉围着被子,浑身发抖。

“清水……医官怎么说。”

“医官说公主情志不畅,肝郁气滞。公主莫要多想了。”

“清水啊……我想出去走走。”霁玉连忙拉住清水的手,清水感受到她体温异常。

清水推脱了霁玉的手,连忙跪下:“万万不可公主,公主万金之躯,更何况……天帝会怪罪下来的。”

“算了算了,我吃药。”

“是。”

————

霁玉是皇子中年龄最小的公主,不知是天生灵力出众,导致她与同龄孩童相比,她长得很快。

灵力天赋强大不是坏事,但在异族泛滥的时代,她的强大,是枷锁。

天的孩子,要担负起莫大的责任。

霁玉的哥哥是太子初漾,从小被锻造成一把无情的利剑,只为在战场上不被异族蛊惑。他的眼中没有温情,只有冰冷的决断。

而她,灵力强大得令人畏惧。父母知道,若不能将她培养得纯净如雪,便只能将她禁锢,以免她的力量被情感左右,成为异族的猎物。

于是,她的童年被高墙和禁令包围。父母的温情成了奢侈品,偶尔的关怀也带着疏离。她不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她不被情感牵绊,不被贪念侵蚀。

她站在镜前,看着自己那双与哥哥相似却截然不同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强大,成了她的枷锁,也成了她的孤独。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日,她忘不了。

她对月说过这些:“那日,父母终于准许我参加南灵族的庆典。白漓胜战归来,整个南灵族都在欢庆。我想借此机会证明自己,让他们看到我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禁锢的孩子。

庆典上,我骑着一匹温顺的马,心中满是期待。然而,马儿突然受惊,狂奔不止。我紧紧抓住缰绳,却无法控制它,心中慌乱不己。

就在危急时刻,白漓出现,稳稳地拉住了马儿,将我救下。

我下意识地看向高台,父母的视线却早己移开,仿佛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他们的目光冷漠而疏离,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我心中一颤,震惊与失望交织。原来,即便我险些坠马,他们也未曾动容。

白漓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小心些。’

我低下头,轻声说:‘谢谢。’

我握紧缰绳,心中一片冰凉。那一刻,我明白,父母的冷漠比马儿的失控更让我心灰意冷。

而白漓的关心,虽只是职责,却成了我忘不掉的唯一能抓住的温暖。”

霁玉只想到了这个朋友。

“清水,我又想见漓王殿下了,他是不是回宫了。”

“漓王殿下昨日刚刚回宫。”

“那……”

“公主放心,我去请他来。”

————

[衡阳殿]

夏桐终于练就了幻形术,她激动的想通过幻形术把未来的事物变给白漓看。

她刚要踏进殿中,便听到了殿中人讨论的声音。

夏桐想着师父有事,便回屋等候了。

过会,屋门被人轻叩,她打开了门。

“师父,找我有事吗?”夏桐问。

“我要去公主府,你,同我一起去吧。”白漓淡淡开口。

“我也去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

清水告诉了白漓,霁玉的病情。

而他的情感早在大战后剥削的寥寥无几。

马车上,白漓同她说了有关霁玉的事。

白漓皱眉叹气:“我竟不知她郁结到这种地步,只记得她经常找我喝茶吃点心……”

夏桐听完眼睛又忍不住的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呜呜……”

他没想到夏桐的反应如此之大。

他递出帕子,侧头去看她:“她虽身处高位,却如孤月悬空,无人相伴。我不善言辞,也不懂如何慰藉人心……”

夏桐抬头,白漓为她擦泪,继续说着。

“但你不同,你如朝阳,能驱散阴霾。”

“此事,便交予你了。”

夏桐坚定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

清水把夏桐也要来的事告知了霁玉。

霁玉听说别人也要来,连忙安排厨房多做些点心零食。

“是叫夏桐吧,我还没见过呢……”

霁玉还把她平日里看的话本子都拿出来了。

“是个女孩啊,她喜不喜欢看话本呀。”

由于霁玉公主的身份,宫里更是冷清的厉害,同龄人也只有清水的侍女。

白漓进到了殿中,霁玉透过屏风去看,她看到了一旁的夏桐。

夏桐抬眼望去,透过屏风,她坐在窗边,身影单薄而孤寂。屏风后的霁玉,手中握着一卷书,却似乎并未在看。

“我为公主寻来了一位医官。”白漓拘礼说道。

霁玉透过屏风,并未看到第三人。

医官便是夏桐,毕竟都是女孩子,白漓识趣的离开了。

————

清晨的天宫,霞光初现,云海翻涌,金色的阳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而未散的晨雾,又是那么的朦胧而冰冷。

日头渐升,天宫的温度却并未随之回暖。

阳光洒在云层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却透不穿那厚重的宫墙。天边总带着一丝疏离,风偶尔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却带不来一丝暖意,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无言的孤寂。

首到傍晚,天边忽然染上了一抹绯红,夕阳的余晖洒在天宫的檐角,琉璃瓦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云霞如火焰般燃烧,似乎是正午的余温渐渐驱散了白日的冷冽。风也变得柔和,轻轻拂过殿前的玉树,带来一阵暖意。

白漓推开客房的门看着这令人陶醉的夕阳。

此时夏桐也出来了。

“好美啊,姐姐快来看。”

霁玉提裙走出殿外,与她一同瞧着这美的让人屏息的晚霞。

夏桐轻轻拈起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微微一点,花瓣便化作一只翩跹的蝴蝶,随风飞舞。

她望着那蝴蝶,语气轻柔,似是对着风,又似对着身旁的公主。

“墙再高,也挡不住风,挡不住云,更挡不住蝴蝶的翅膀。若是觉得闷了,不妨看看它们——风会带来故事,云会绘出风景,而蝴蝶,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她笑了笑,目光依旧追随着那只蝴蝶,声音更轻了些,“心若开阔,天地便无拘束。”

霁玉看着她,又转身望向天边,霞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目光不再迷茫,而是变得清澈而坚定,仿佛终于看透了那层无形的屏障。

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阵暖意,她的心也随之舒展开来,她感受着风,仿佛一只终于挣脱了束缚的蝴蝶,轻盈而自由。

夏桐回头笑着对她说:“师父说过,上天要我来这,自有它的安排。”

“上天安排你来,是为了让你解开这死结。”

霁玉走下台阶到夏桐的身旁:“你会常来吗?”

“嗯……不一定,不过我会好好修炼,打败异族,好让你走出这宫墙。”

————

白漓看着她同夕阳比对着金钗。

“师父,这是谢礼吧,好贵重啊。”

“对她来说,你更贵重。”

“我没有暴露身份哦,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给她讲的故事和道理。”

夏桐闭上一只眼睛,夕阳的余光照过来,也为她镀上了一层金。金钗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

“我大概知道,那日为何选你了。”他的目光柔和起来,同晚霞一样。

有风吹来,带过了他身上的重玲花香。

夏桐笑笑,抬脚上了马车。

她打开窗子,用了有些责怪的语气:“不说是为了簪子吗?”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月光洒在云海上,泛起银色的波光,仿佛一切都变得轻盈而自由。

风轻轻吹过,带着晚霞残留的暖意,拂过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有风吹过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冰冷终会散去,温暖终将归来。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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