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纯禧公主收拢行李启程回科尔沁,临行前下帖请兄弟姐妹小聚。
“怎么想起来庄子上起宴了?”
纯禧公主的脸上还带着些病气,厚重的白粉下是压不住的疲惫。
“在府里待着总会想起阿玛,心里不得劲,还不如在庄子上能平一平心绪”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山高路远,多年未回,又身在病中,好歹也要等身子痊愈,天凉些再启程啊”
纯禧看向正与一众阿哥说笑的班第和不远处玩闹的孩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出来的日子不短了,算上来回路程,己有半年”
“况且班第是科尔沁台吉,每年八九月份要主持囤粮狩猎,若不是我身有病疾,月初就该动身了”
“只是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纯禧公主望向天空,声音落寞,随后又是一笑,对布尔和与十三福晋道
“孩子出生我是看不见了,但是给两个侄儿的贺仪却早己备下,回宫时你们记得带上”
十三福晋扶着肚子,“这小人还没出生就有纯禧姐姐惦记,是他的福气”
恭亲王府的庄子很大,因着地界偏僻,西周空的很。
不远处的竹林也因着昨夜的雨水,冒出不少笋芽,远远看去,透亮青葱。
太子妃西处打量,“怎么没见卓泰福晋?可是卓泰还不见好?”
满都护福晋摇头,“本就伤的重,醒来又得知阿玛薨逝,整个人都没了生气,连饭食也不肯用几口,总是嘟囔着要跟阿玛一起走,急的卓泰福晋日日以泪洗面,哪里还有心思出门”
对清额福晋也道,“他这是怪上自己了,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若王叔泉下有知,是不愿看见卓泰如此的,你们也多劝着些”
“也要他肯定才好”
布尔和看向保泰福晋,“嫂嫂难得出门,裕王叔的身子应是见好了”
保泰福晋笑笑,“这两日是精神多了,每日午膳也能多用半碗,太医来看,说是脉象平稳,有转好之相”
布尔和脸上笑着,心里却叹道,莫不是回光返照。
众人说着话,庄子上主事的媳妇过来禀报,“给公主请安,给各位贵人请安”
“怎么了?”
“回公主,外面管事来报,说是新来了位贵人,请各位前去迎见迎见呢”
话至此,众人心中有数,能叫公主和皇子福晋甚至太子妃迎见的可没几个,能来这的,也就当今万岁一人了。
才下过雨,小路上满是泥泞,暗红色的马车才出现,几个皇子就打马迎上。
“皇阿玛怎么走的小道,这坑坑洼洼的,颠簸起来不舒服”
“就是突然想起后山有一片木槿花,这个时候开的最好,想去看看,只是昨夜雨足,打落了一地的花瓣,可惜了”
众皇子不言,木槿花,恭王叔的心头好。
“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康熙爷挥手叫起,“朕听说纯禧叫了你们兄弟姐妹赴宴,想着也没外人,就过来看看,凑凑热闹”
“都是些素食,哪里称得上宴席”
纯禧公主起身,扶住康熙爷,低头看向康熙爷鞋上的泥土,“您何必出来呢,儿臣又不是不进宫”
“除了刚回来那日,也没见你进宫请安”,康熙爷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身在孝期,又带着病气,冲撞了您和皇玛嬷就不好了”
“朕何时在乎过这些,你幼时生病腻在朕怀里的时候,朕可嫌弃过你”
“是,是女儿不对,那临行前这两日,女儿就进宫陪着您”
之初,康熙爷许多子嗣都未能存活,经大和尚批复,将命格贵重的纯禧公主抱养宫中,称康熙爷为皇阿玛,为众皇子公主之长姐,康熙爷对其甚为宠爱。
康熙爷看向赶来请安的一众孩童,笑道,“今日,朕只是家翁,你们不必拘谨,去玩自己的就好,朕看着”
弘昱笑着摇头,“皇玛法,孙儿们正要赛马,皇玛法来给咱们做公正可成?”
“好啊,正好朕也看看你们的骑射功夫,有没有丢了老祖宗的本事”
康熙爷解下腰间的龙纹玉佩,“看好了,这是彩头,谁得了头名,这玉佩朕就赏给谁”
三阿哥一惊,“皇阿玛,这玉佩贵重,哪能给这些小子,儿子这带了金镶玉如意,不如就拿这个当彩头”
“啧,君无戏言,朕既己把话说出口,就断无更改的可能”
众人走向马场,马场之上满地青草却不见杂乱,如同草原一般。
“庄子上精通骑射的人不多,却养了许多马匹耕牛,这耕牛还能交由佃户放养,马匹却名贵野性,不敢放出去”
“好在庄子大,里面能跑的开马,所以主事便叫奴才们放了许多杂草任其生长,隔几日便卸下马绳,叫马儿们在这跑一跑”
“嗯,是个好法子,省时省力”
管事叫人牵来许多小马供小阿哥们挑选,弘晴却道,“咱们没这么娇弱,圈里那么多的好马你只管牵来”
“哎呦,我的阿哥爷,咱庄子上的马可都是散养的多,没怎么驯养,野性的很,可别伤了您”
弘皙也劝道,“弘晴,这可不是咱们常骑的马,你不怕摔没事,可别伤了年小的弟弟们”
“行吧,那就听弘皙哥哥的”
一众小阿哥们选好自己的小马驹,翻身上马,奔向马场。
纯禧公主看向众人,“你们放心,这马场上有草,地也松软,马儿奔跑时不会绊脚,安全的很”
“有护卫在,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想,咱们幼时也有骑射课,骑术也不错,只是从没有一次同他们这般痛快潇洒”
十福晋笑笑,“我自会走路就学骑马,可自嫁进京城,别说骑了,摸都没摸上几次,哎,不如咱们也去比上一比”
“你也要脸,你都说了自己从走路就学骑马,我们怎么能跟你比,要比啊,就让他们爷们去,咱们只管看个乐呵”
“哎,弘晖身边的那个小子是谁?长的一表人才,骑术也惊艳的很”,纯禧公主询问一旁的西福晋
“那是正蓝旗阿颜觉罗氏宁泉,科尔崑的孙子,莫洛洪的幼子”
三福晋点头,“是他呀,听我们家爷说,这人极爱汉学,也有些出息,没有坐享祖辈功勋,小小年纪己经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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