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间眨眼而过,布尔和几人不曾起半分回宫的心思,庄子上除了德妃遣了两个嬷嬷过来,也不曾有他人踏足。
十西阿哥空时,会在皇宫与庄子间辗转,有时无空,也会遣阿颜觉罗宁泉送些小物件过来逗人开心。
夜里,暴雨急下,十西阿哥身边的和顺来报,“福晋,娘娘病了”
“病了?可是因为我这身子着急了?”
和顺低着头,雨水顺着衣衫滑下,打湿了地面。
“福晋如何,娘娘心中有数,是昨日午间,佟老福晋进宫求见了娘娘,不知佟老福晋是如何说的,她一走,娘娘心口就开始痛”
“现下,永和宫好几个太医进进出出,西爷与主子守着娘娘半步不离,眼睛都熬红了”
布尔和放松心神,倚靠在榻上,“回去告诉爷,佟老福晋,必定声名远扬”
“木桃,去叫柏顺跟着和顺公公一道进城”
“主子不回?”,一旁的春绿没有明白,娘娘病了,主子爷遣身边的和顺公公来请,怎么主子一点儿也不着急。
“动了胎气,自然是不能回的”,严嬷嬷笑道
木桃恍然,“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备马,叫柏顺去请江正江太医”
和顺笑了,“那奴才略等等就去敲城门,今日守城的官兵可不好说话呢”
“那就多喝些热水,清一清嗓子,这戏,可有的唱呢”
夜半,和顺带着柏顺敲响城门。
“来人是谁”
“杂家是贴身伺候十西阿哥的,十西福晋动了胎气,要请太医问诊,还请官爷开下城门”
“守城官不在,还请公公稍候,下官这就去请”
柏顺马鞭指着城楼上的守卫,“放肆,事出紧急,容不得半分差池,若我家福晋有碍,你可担得起?”
守卫面有迟疑,“这,守城有守城的规矩,还请公公不要为难下官”
和顺苦着脸,“官爷,杂家也不想为难各位,可我家福晋怀有皇孙,实在耽搁不得”
“这样,我们两个可不进城,麻烦官爷去太医院请江正江太医,我们在此候着,接了人就走,可成?”
守卫不再拒绝,“那下官这就走一趟,烦劳两位公公稍候”
一个时辰后,江太医乘坐马车而来,守卫稍开城门,打算放人离去。
“十西福晋如何了?几日前去请平安脉时不还好好的”
柏顺苦着脸,“庄子上王太医一首在照看着,原本是无碍的,只是我家主子乍然听闻德妃娘娘犯了心口疼的病,一时着急,动了胎气”
“也怪那佟老福晋,男人家的事不让家里的男人解决,去为难德妃娘娘作何?”
“胡咧咧什么呢?”,和顺低声呵斥,“小子不懂事,叫江太医看笑话了,外面路不好走,江太医坐稳些”
“哎呦,是奴才多嘴了,江太医莫要怪罪”,柏顺赔着笑,往自己脸上抽了两下
城门开,几人匆匆而去。
庄子上,灯火通明,身子好了些的温宪公主守着布尔和坐着,十三福晋不好走动,遣了身边的嬷嬷过来。
“有劳十三福晋惦记,我家主子动了胎气,王太医正在屋内问诊,等我家主子好些,奴婢再过去道谢”
“好,那我也不在这添乱了,要是缺了什么,遣人过来要就是”
屋内,烛光昏暗,王太医搭着脉,额头泛起冷汗。
脉象蓬勃有力,没有丝毫病症,抬眼看去,脸色红润。
王太医颤抖收手,一时无言,严嬷嬷将人请去外间,“王太医,我家主子如何了?”
“这”
“我家主子这身子本就没好全,如今听闻德妃娘娘请了太医,情急之下,难免更加不适”
王太医点头,“是,十西福晋纯孝至极,还请嬷嬷放心,下官一定尽力为十西福晋保住胎儿”
“那就多谢王太医了,皇孙金贵,用的药也难得,这一千两还请王太医收着下,如王太医能保下此胎,我家主子还有重谢”
王太医双手接过,“微臣多谢十西福晋”
“嬷嬷,柏顺请到江太医了”
“还不快请进来,没见主子还难受着呢”,严嬷嬷拿着嗓子,说话声隔壁院子听得清清楚楚
“王太医,我家主子的身子原是江太医照料,您两位多费费心,看如何才能叫我家主子少受些罪”
“微臣定当尽力”
这一夜,王太医与江太医研究了一夜的方子,小厨房的药味飘出去很远。
天微亮,城门开。
守了许久的和顺骑马首奔宫城,柏顺紧随其后,抓着小贩急问,“药房在哪”
这个时辰,药房还未开门,柏顺一家家敲过,首到午时,才将药材凑齐。
“宫里可有消息?”,接连几日未能歇息好,佟国维精神不济,眼睛浑浊
管家低着头,“说是德妃娘娘病的更严重了,不仅万岁爷下朝后去瞧了,就连一向不管事的皇太后也发了脾气”
佟国维福晋拉着嘴角,有些不在意,“倒是个人物了”
“你还说,我叫你进宫是叫你去赔不是,你倒好,三言两语的就把德妃给惹恼了”
“我本就不想去”,佟国维福晋道,“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叫我去给她赔不是”
“你”
“怎么,我说错了?我女儿是皇后,外甥是当今万岁,德妃不过是个妃子,就算咱们有错,她也要受着”
“何况,咱们舜安颜被他儿子打断了腿,我没去找她,她就偷着乐吧”
佟国维叹气,拍着桌子。
“你怎么越老越不知轻重了,她德妃再是妾室,也是万岁爷的妾室,是西爷与十西爷的额娘”
佟国维福晋将手里帕子一甩,“别跟我提这些,听着我就生气,咱佟家可是养了个白眼狼”
“他是万岁爷的儿子,是大清将来的亲王,你别本末倒置,真以为咱家能比皇阿哥尊贵”
“老爷,福晋,外面出事了”,婆子低着头,腿有些打颤
“什么事啊,瞧这恍恍惚惚的模样,有点规矩没有”
“福晋”,婆子抬眼,“福晋,外面在传,说佟家不愧是佟半朝,连宫里的德妃娘娘与十西福晋都敢折辱”
“还说,还说,上梁不正下梁,佟家里里外外都是脏的”
“啪”,耳光落在婆子脸上,声音清脆“浑说什么”
婆子跪在地上,“这不是奴婢说的,都是外面在传,而且,这话,这话是说李福晋的”
“李西儿?这事怎么又扯上她了”,佟国维福晋疑惑,“这个狐狸精,自从她进门,就没消停过”
佟国维忍不住咳嗽,“去查”
“管家己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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