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一道黄鹂似的声音自拱门处传来
严嬷嬷转眼看去,这人她识得,正是十四阿哥身边的贴身宫女落葵。
“是落葵姑娘呀,姑娘怎的有空过来了?”严嬷嬷上前笑问
“见过嬷嬷,有劳嬷嬷还记得奴婢”
“怎会记不得,之前在德妃娘娘处,我还见过姑娘呢”
落葵笑笑,“刚才奴婢在前面伺候,和顺公公见奴婢清闲,便叫奴婢过来禀告福晋一声,说是前面要散了,爷正打算往回走呢”
说着落葵又看了一眼身后,“奴婢刚进来时,见门口无人看守,这才未经通传,还请嬷嬷代奴婢跟福晋解释一二”
“落葵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幸得姑娘跑这一趟,不然,我这还要折腾上许久”说着严嬷嬷朝着秦嬷嬷看去
落葵没有接话,只道“奴婢还要去前面打点,就在这不打扰福晋了,改日福晋得空,奴婢再过来给福晋请安”
“落葵姑娘且去,等得了空,我再找姑娘叙话,木桃,你去送一送姑娘”
“不了,今日福晋事忙,离不得人,奴婢自已走就好”说完,落葵福了福身。
落葵走后,严嬷嬷也不再跟秦嬷嬷纠缠,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
“你也起来吧,今日虽是你守门不利,但错也不全在你,可你要记住,如此大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奴才定然记得牢牢的,嬷嬷放心就是”
“如此便好”说完,严嬷嬷便转身进屋,继续伺候布尔和
小太监起身后,看向气急败坏的秦嬷嬷等人,“各位,请吧!”
秦嬷嬷先是瞧了眼跟在自已身后,一直沉默未语的几个奴婢,冷笑出声,
“平日里嬷嬷长,嬷嬷短的叫的那般亲近,原以为是你们真心敬重,没成想,是我自已瞎了眼,分不清你们是狼是狗,竟庇护了你们几个这么久”
“还有你,今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你且等着,早晚叫你好看”秦嬷嬷怒视着小太监,撂下了一句狠话。
“嬷嬷可别再说笑了,都是奴才,谁又比谁高贵,不都是主子跟前的狗”
秦嬷嬷听了此话,转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太监。
今日是她大意,被人逮了错处,不好惊动那位爷,不然,她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人。
“那就走着瞧”
小太监神色悠然的看着秦嬷嬷远去,眼中带了一丝警惕。
他们这些太监,多是以爷身边的和公公为首,跟秦嬷嬷这些人向来不合。
秦嬷嬷是爷的奶嬷嬷,平日里仗着爷的信任和关照,很是嚣张跋扈。
为了得些钱财,还和内务府张总管沆瀣一气,将一些被别的宫里赶出来的奴才收进爷的院子,将整个院子搅得乌烟瘴气。
更过分的是,为了惩治那些不肯听话的,她曾借着张总管的手,生生饿死了好几个不肯服软的宫人。
其中一个,就有他的同乡。
亏得和公公对爷忠心耿耿,看不惯秦嬷嬷这般行事,对他们多有维护,这才叫他们有了一条生路。
还有落葵姑娘。
落葵姑娘之前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前年被德妃娘娘打发到了爷的书房伺候。
秦嬷嬷对落葵姑娘多有顾忌,这才收敛了许多。
今日,他敢站出来在福晋面前给秦嬷嬷上眼药。
一是因为和公公叫人给他递了消息,想借着落葵姑娘的手,跟德妃娘娘告个状。
二是想着借此事跟福晋表个忠心,也好为自已搏个前程。
只是不知道,福晋和落葵姑娘,可会如了自已的愿。
不过没成也没关系,他命贱,就算事后被秦嬷嬷报复,最多也就是一副草卷扔出宫去。
“前面的,且等一等”小太监刚走出拱门,知训就追了出来
小太监回神,转头看向知训,弯腰打千,“知训姐姐”
知训将一个荷包和一个小瓷瓶递给小太监,“拿着吧,这是福晋赏你的,瓷瓶里有些化瘀的膏药,回头叫人你给抹一抹”
“奴才谢主子赏,奴才这条贱命,有劳福晋还惦记着”小太监双手捧着荷包和瓷瓶,不停地弯腰道谢。
“福晋仁慈,若无大错,从不会苛责底下伺候的,你也算命好,遇见了一个好主子”
“方才严嬷嬷一直在福晋面前夸你,福晋也叫我问一问,你叫谁名什”
“奴才柏顺,松柏的柏,和顺的顺”
知训点了点头,“柏顺?柏者,树也,刚正不阿,倒是个好名字,行,我记住你了,你且继续守门去吧”
“哎,奴才这就去”,随着知训话落,和顺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往日,被那些人欺辱时,也曾怨天不公,今日,他总算得偿所愿,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们这些在南三所伺候的,名义上是各位阿哥的奴才,实际依旧归内务府管理。
等阿哥们出宫建府的时候,他们这些没依仗,没钱财,又不得主子的眼的,多是会被人顶替,重新调回内务府等待分配。
可今日,福晋却叫知训姐姐亲自出来赏他,又说了那样的一番话,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虽说福晋是做给正院奴才看的,有收买人心之意,可到底是他得了利,他也算有主的奴才了。
过后,他还要谢谢和顺公公,若不是和顺公公给了自已这个机会,自已也得不到福晋的青睐。
柏顺正这般想着,就听知训又问,“对了,今日搭话的那个婆子你可认识?”
“认识,那是刘婆子,一直负责正院的洒扫”
知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回到内室,知训见严嬷嬷正在训斥木桃。
“怎么,你还觉得自已有理了?”
“本来就是嘛!那秦氏这般嚣张,若今日不压下她的气焰,那谁还会将咱们格格放在眼里”
布尔和见木桃就是拗不过这个弯,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茶水放在了一边。
“木桃,我知你是好心,可我告诫过你多次,进宫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先是直郡王福晋为难,后是太子妃下套,只这一日,我就如履薄冰”
“若此时,你们这些身边人都不为我多想一想,那我可要如何是好?”
“且那秦氏虽然放肆,但也可控,飞不出严嬷嬷的手掌心,那我又何必为了责罚一个奴才,惊了这大婚之夜?”
“若真如此,这宫里宫外的要如何看我!”
“再者,秦氏是爷的奶嬷嬷,若真罚她,也要摸一摸爷的意思才是”
严嬷嬷点头,“你啊,还是太过冲动,牙尖嘴利的,只图那一时的痛快”
“你瞧福晋,不打不骂,不照样将秦氏捏在了手里”
“只要过了这几日,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那老货,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木桃啊,我一直在想,带你进宫,到底是对还是错”
“格格,格格,奴婢错了,你别不要奴婢”听到此话,木桃一下急出了眼泪
布尔和摸着木桃的脸,为她擦去泪痕,“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性子直白,心里也不装事,宫中的生活并不适合你”
“这人的心性是刻在骨子里的,我总担心,你会一时不慎,随性而为,得罪了人,而我又护你不住,叫你丢了小命”
“不会了,不会了,奴婢今后就当自已是个闷葫芦,再也不会说话了”
布尔和噗嗤一笑,“你是个人,怎么可能不说话呢”
“哎,既然福晋心善,念在主仆多年情谊,不忍责罚你,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这以后,你可要管一管你这张嘴,牙尖嘴利,祸从口出,你这样的,在宫里是活不长久的”
“奴婢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木桃讷讷的说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有再犯,为了不连累福晋,你也只有以死谢罪这一条了”
“奴婢定不会再犯”木桃苍白着脸发誓
“好了嬷嬷,你莫要再吓她了,瞧这小脸白的”
“奴婢可没吓她,这宫里,每年被抬出去的宫人不知凡几,怎么丢的性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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