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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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见驾

 

乾清宫内,康熙爷看着十四阿哥递上的折子满脸错愕,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手都有些颤抖,“折子上说的可是真的?”

十四阿哥点头,“回皇阿玛,完颜大人在得到消息之初已经派人去了青州确认,不过,此事不能否认是偶然,所以完颜大人也拿不准是要否上报,毕竟兹事体大,容易掀起波浪”

康熙爷也很满意,“完颜这个老东西,总是这么谨慎,也罢,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真有个万一,也不至于叫世人笑话”

“你福晋的那些书可带进宫了?”康熙爷抬头看向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低头,有些尴尬,“儿臣问过,但完颜大人的福晋说,那些书放在杂物房不是发潮,就是被老鼠啃,已经没有了”

康熙爷的手又是一抖,“可惜了!那你福晋还记得些什么?”

“这,皇阿玛,今日儿臣福晋被吓到了,儿臣还没来得及细问”

康熙爷点头,“到底是小女子,十四,此事若真,你福晋就是大清的功臣,你且好好安慰你福晋,莫要为难她,你福晋是个有福气的,你也是有福气的”

十四阿哥笑笑,“再有福气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说起来还是皇阿玛眼光好,给儿臣挑了一个好福晋”

“哈哈哈,此事要谢还要谢你额娘,是你额娘眼光好,非要给你定下这个福晋,罢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晚间带你福晋去永和宫陪你额娘用晚膳”

“是,儿臣遵旨”

布尔和得了十四阿哥的传话,深吸了口气。

十四阿哥拉着布尔和的手安慰,“放心,一切有爷在”

布尔和眼神闪烁,靠着十四阿哥点头,“有爷在,妾身不怕”

整个下午,十四阿哥都在和布尔和说话,商议晚间要与康熙爷说些什么,直到临去永和宫前,布尔和才交代知训去小厨房点了一份酸菜鱼和一份地三鲜。

“嗯,这味道,又是刺鼻,又是鲜香,一定很开胃”,德妃闻着布尔和带过来的酸菜鱼夸赞着

“可不是,这膳食的方子,可是儿臣在家时叫膳房尝试过多次的,待会额娘试着用这鱼汤泡饭,那味道更香”

“你这越说本宫越饿了,也不知道你皇阿玛什么时候过来”

“皇阿玛国事繁忙,咱们再等等就是,知训,将酸菜鱼的配方写给松枝姑姑,回头额娘想吃了,可叫人自已做,对,还有酸菜米线”

“是,知训姑娘跟奴婢过来吧”

“嗯,这味道可冲,看来是十四福晋又给爱妃带了什么好东西”听见声音,德妃和布尔和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德妃起身上前,“可不是,十四福晋正说给臣妾把方子留下呢”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十四阿哥和布尔和同时行礼

“起来吧”,康熙爷扬了扬手,“时间不早了,开饭吧”

“是”,松枝端着水盆,布尔和亲自拧了手帕递给德妃,而德妃又亲自伺候康熙爷净手

晚膳,康熙爷和十四阿哥都用了不少,“这味道确实不错”

布尔和看了眼德妃,“那儿臣回头也把方子给御膳房送一份过去”

“不必,朕什么时候想吃,只管来你们额娘这里”

“臣妾求之不得”,德妃脸上笑意更甚,看着布尔和的眼神也更加慈爱

用过晚膳,康熙爷漱过口,便叫所有人退下,“那册子朕看过了,你是个好的”

布尔和低头憨笑,“当时儿臣年少无知,那些东西都是当故事看的,也没想到是真的得用”

“除了册子上的东西,你可还记得些什么?”康熙爷又问

德妃先是不解的看向几人,随后起身笑笑,“万岁爷晚膳吃的多了些,臣妾去小厨房给万岁爷煮些消食汤,你们两个也等喝一碗再走”

“是,多谢额娘”,十四阿哥和布尔和双双道谢

“辛苦你了”,康熙也轻拍德妃手臂

德妃出去后,十四阿哥与布尔和重新落座,“儿臣约摸还是记得一些,不过未经核实,也不知真假”

“真与假,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是,那儿臣就说一说旱灾之后的虫灾如何”布尔和看向康熙爷,见康熙爷点头,这才继续往下说。

不过还不待布尔和张口,十四阿哥就震惊开口,“什么?旱灾之后是虫灾?你是从哪知道的”

“一本洋书上,是从日不落国,也就是伊比利亚传过来的”

“十四,莫要插嘴,听你福晋继续说”,康熙爷开口打断两人

“是,是儿臣鲁莽了,儿臣只是想到了山西旱灾”

布尔和见十四阿哥不再说话,康熙爷又看向了自已,这才继续往下说。

“那本书上记载,凡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旱灾之后必有虫灾,蝗虫喜火,蝗灾起,夜燃火,虫扑之”

“另外蝗虫可以饱腹,且味道不错”,布尔和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吃蝗虫?”,十四阿哥惊呼

“书上是这么记载的,且在日不落国那边,还有人专门养来卖呢”

“可这蝗虫可要如何入口”,十四阿哥皱眉

“如何入口?对于受灾的百姓来说,能有的吃已经不错了,再说,蝗虫不也是肉”布尔和的声音淡淡的

“其实,儿臣幼时看见这洋书记载时,也曾叫人去田里捉了许多,养了一夜之后,无论是油炸,还是火烤,味道都还不错”

布尔和在康熙爷和十四阿哥震惊的目光中,头越发低垂。

这个儿媳妇,可真不是一般人,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

“咳咳,梁九功,将此法记下,回头叫人试一试,若真如十四福晋所言,也算是一种新的灭灾虫之法”

十四阿哥点头,“确实,若蝗虫真能裹腹,老百姓也算是有了新的吃食,也可为朝廷减轻负担”

“你接着说”,十四阿哥对布尔和道

“是,说起除虫之法,儿臣倒是还记得几个,皇阿玛和爷可仔细听一听”

“你且说来”,康熙爷道

“是,儿臣印象深的有这么几个,一是秸秆燃烧法,一个是煅灰法,秸秆燃烧法就是粮食收产后,将秸秆在田里燃烧,这样既能烧死田里的虫子,还能用秸秆灰松软土地,给土地施肥,煅灰法则是用蛎壳煅烧生成蛎灰,将蛎灰撒进田地里除虫,对了,日常膳房的灶灰也也可以松软土地”

“再就是可以在撒种之前,将食盐、硫磺、石灰、砒霜等物跟粮种混合,或伴同种子种植、或浸水煮汁喷洒、也可点燃熏烟、涂抹虫蛀孔等等”

“还有一个是利用烟草取其筋骨舂末,掺杂石灰撒进田里,然后反掘土地,这样既能杀虫又能滋润苗根,不过不能距离根苗太近,不然禾苗容易烂根”

“唐朝时期,为防治蟛蜞危害稻田,有百姓用鱼稻共生之法除虫,就是将鸭群放养于稻田中,让鸭群帮助清理稻田中的蟛蜞,不过儿臣也曾想能不能养鱼,这样等水稻收获时,还能收获一大批的鱼,自已吃也好,贩卖也好,也算是一份收入”

“这几个都是从根头上头预防虫灾的,其他的,儿臣已经记不清了”

康熙爷惊叹“是朕浅薄了,十四,你回去之后将你福晋所说整理成册,明日早朝后叫上六部尚书和所有阿哥养心殿议政”

“是”,十四阿哥心中欣喜,这就入朝议政了

回到南三所,布尔和看着兴冲冲要去前院写折子的十四阿哥,笑问,“明日六部尚书和各位阿哥也都在,爷就不怕这份功业保不住?”

十四阿哥笑着摇头,“不怕,这份功业主在福晋,兄长们可不会这么不要脸,何况里面些许事情还要福晋帮忙,能与福晋说话的,也只有爷一个而已”

“爷能这么想就好,只是妾身觉得,此事终究越不过太子和四哥,爷既然心向兵营,不如多让与他们一些肉糜”

十四阿哥皱眉,“四哥也就罢了,给再多肉也是烂在锅里,但是太子,何必呢!”

“爷信不信,就算爷不给,皇阿玛早晚也会跟爷开口,难道爷真想让皇阿玛为难?”

“会吗?”

“为了父子亲情,皇阿玛终是护着太子爷的”

“都是儿子,哪个与皇阿玛不是父子亲情?何况,索额图即将身死,太子势薄,此时”

布尔和笑笑,“臣妾幼时好奇心甚强,什么都想亲手去试,偏阿玛额娘因着担心,常常拦着妾身不让,有些想要讨好妾身的奴才见此,就带着妾身偷偷去做”

“妾身年幼,分不清是非黑白,自然喜欢这些奴才的百依百顺,也更喜欢与他们一起玩,以至后来有些得了妾身青眼的奴才,还会打着妾身的名义贪财得利”

“某次,妾身在院子烤肉,不小心燃了火,差点被困,阿玛额娘得知因果后,很是生气,认为是她们带坏了妾身,于是直接将那些人绞了舌头发卖,身边伺候也只剩下知训和木桃”

“而妾身呢,明明犯了这么大的错,也不过是被阿妈额娘不轻不重的斥责了几句,甚至还责怪兄长和嫂嫂们没有看顾好妾身”

听布尔和这么说,十四阿哥想到了太子,自打他记事起,毓庆宫的奴才,隔上几个月就要换上一批,他原以为是皇阿玛防着太子,现在想想,也不一定全是。

太子自出生就被立为储君,国之根本,是皇阿玛亲手抚养长大,手把手教他看折子,批朝政,那皇阿玛对太子又是何种情谊。

十四阿哥闭眼,“爷知道了,爷会注意的”

“时间不早,爷且去写折子吧,妾身等爷回来”

“不用,爷回来的晚,你且休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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