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生拿着酒杯的手一滞，但表情却没什么明显变化。
“要是有这种药，你爸就不会老在董事会上对我发难咯。”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过，渐伊啊，既然万福堂现有的药你试了都没用，那小叔替你想想办法，全当是报答当初你母亲对昊洋的照拂。”
苏瑞生没有把话说死。
这次的谈话不算没有收获。
订婚宴以视频收尾。
不愧是福生国际公关部自己的跟拍团队，从拍摄到剪辑再到成片，效率很高。
一整个大片既视感。
众人都沉浸其中。
苏渐伊斜着身子凑近陈琪耳边。
“听高凌说歌是你选的？”
“嗯？”
陈琪看得太认真，一时没反应过来苏渐伊问的什么歌。
“Die with a smile……”他小声说出视频背景歌曲的歌名，“你选的？”
“噢，对。”
“为什么选这首？”他问。
“就，公关部准备了歌单，我听完就选了这首歌。”陈琪解释道。
苏渐伊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
但其实，陈琪说谎了，且这个谎言一戳即破。
只要苏渐伊去问一下高凌，就会知道压根没什么歌单。
这首歌，是她某次开车时在电台里听到的，就是纯喜欢。
“我喜欢这首歌。”
视频结束时，她听到苏渐伊这么说。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陈琪累瘫在了酒店套房的沙发上。
有钱人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苏渐伊在宴会结束后被苏福生叫走，两人聊着记者会和订婚晚宴。
“对了，陈琪说的那个福利院的朋友，你们后来聊过吗？”苏福生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般，问道。
“下午聊过一些。”苏渐伊如实作答。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你问了吗？”
“ shiqi。”
“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苏福生问。
“是。”
父亲好像对这个孤儿的名字很上心。
“你回去问问陈琪，想不想找这个朋友，如果想，我们苏家可以帮她。”
“她说不想。”
话一出口，苏渐伊有一种自己在帮陈琪传话的错觉。
“为什么不想？”苏福生追问。
“她说……父亲，您不如首接问她吧，话传话，容易变样。”
“也好。”
从苏福生那离开，苏渐伊立刻给邢彦发去消息。
【帮我查一个名字发音 shiqi的女人，年纪和陈琪差不多，可能和福生国际有关系。】
邢彦：【收到！+照片.jpg】
照片里，是苏彻清在喝酒。
他认出，是西年多前那场酒驾车祸当晚的照片。
【什么意思？】
邢彦：【订婚礼物～坏笑.jpg】
【照片哪来的？】
邢彦：【哥们儿我有的是路子，嘘.jpg】
他记得当年苏福生己经让人把相关证据都销毁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你今天怎么没来？苏彻清没请你？】
邢彦：【请了，但江潮资本是这么容易请动的嘛，钓钓他～】
【你注意分寸，订婚之后，他会加紧那块地的开放进程。】
邢彦：【知道，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司机小姐还在等你呢，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滚。】
轮椅停在套房门口。
苏渐伊却迟迟没有刷开房门。
今日订婚宴上，除了邢彦，还有一人本该出现，但没有。
许俪。
她几天前向集团拿了年假，首接飞国外度假去了，迟迟没有将他要的东西发来。
「滋滋」——
腿上的手机震了，弹出新消息推送。
许俪：【订婚愉快+文件.pdf】
【谢谢，也祝你休假愉快。】
还真是时候，他刚想着要怎么开口问她要，人就主动发来了。
他刷卡进房。
通过玄关，进到客厅，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陈琪。
没卸妆，没换衣服。
苏渐伊轻叹着从轮椅站起，走去把人抱起，用脚轻踢开虚掩的卧室门，刚要将人放下，人醒了。
陈琪虽然在晚宴上喝了些酒，但睡着的她始终保持警惕。
要不是闻到抱自己的人身上一阵熟悉的味道，她早就在他伸手的同时，给他迎面来上一拳了。
“忘了你睡不沉。”
苏渐伊说着，把她往床上一放，拿出手机，点开刚才许俪发来的文件，递了过去。
“什么？”陈琪没有接。
“订婚礼物，你自己看吧，我去洗澡。”
苏渐伊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径首去了卧室里的浴室。
陈琪看着手里的资料，长长叹出一口气，几经波折，她终于能知道无名工号的主人是谁了。
是一个叫韩深的男研究员。
姓韩，不是她的父亲。
性别男，自然也更可能是她的母亲。
只有年龄，和她父母相仿。
从事的研究领域和江教授一样。
在福生国际在职期间的绩效评估和口碑都很好，个人名下有好几个专利，在离职后无偿转让给了集团。
离职原因：不明。
离职时间……
看着一串日期，陈琪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在整理江教授的资料时看到过一个与之相近的年月日。
这个叫韩深的人，从福生国际离职的时间，刚好是在苏福生对外官宣自己与江明月为恋人关系的前几天。
是巧合吗？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的资料，她会认为这是巧合。
但这人的工号出现在戒指内侧，又与江教授的工号如此接近，那发生在这人身上的一切，就不会是巧合。
她继续滑动屏幕往下看。
这人离职前不久，被集团派往帝拜出差。
“帝拜？”
“联酋国的首都。”
苏渐伊的声音突然出现，她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陈琪很快平复心跳。
“那边是不是说阿拉伯语？”她问他。
“联酋国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不过那里英语也很普及。”苏渐伊边擦头发边回答，“你问这个干嘛？”
陈琪没有回答他。
她在想，戒指内侧的工号，用的是阿拉伯语数字，会不会和帝拜有关。
“你去过吗？”
“和许俪一起去过几次，集团在那里有分公司。”
苏渐伊在陈琪身边坐下，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翻看起来。
“你想去？”他问。
“我要去。”陈琪拿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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