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知最近忙的不按时回家了,为了工地可以复工,为了可以接父母过来同住,她把能托的人都托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日子就像瞬息万变的海水一样,在希望、失望、冥想、再希望、再失望中流淌。她己经连续很多天夜不能寐了,每天不管是醒着还是醒来,脑海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还有什么办法,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和江砚知截然相反的是,沈青崖继续过着甩手大掌柜的日子,每每谈到了房子的事,他总是无所谓的来上一句:“恢复就恢复呗,你爸妈不来住不就好了!”然后再来上一句:“我还是那句话,这房子都多余买,和我爸妈一起过不是挺好的,有那闲钱不如给我买辆车!”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也许是这些话太伤人了,江砚知有时候甚至想和他吵上一架,想问问他,可知道自己思念父母的辛苦,可体谅她同样为人子女的心情,可明白她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苦楚。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吵,她只是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每每想到一个办法就马上去付诸于行动,发现行不通了,就继续独自发呆,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陪伴她的除了煎熬就只有沈青崖的各种埋怨,仿佛一切的错都在她。
没人懂她对于房子的执念,因为没人经历过她的生活。嫁给沈青崖多久,她就和公婆共同生活了多久,沈青崖的父亲是一个没本事偏就脾气特别大的男人,一辈子没上过班,靠老婆养了一辈子,却时常瞧不起别人,对谁都冷嘲热讽的,包括对江砚知的父母也不例外。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青崖的母亲也没好到哪去,对外永远是一副伪善的面孔,每每听说别人的不容易,还会掉上两滴“善良”的眼泪,想当初,江砚知就是被这两滴眼泪骗的蒙了心,认为有这么善良的妈妈,孩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谁曾想,共同生活后才发现,看到的都是人设,煎熬的才是人生……
就像此刻,江砚知颓然的从城市档案局出来,浑浑噩噩的上公交,浑浑噩噩的到家,浑浑噩噩的一屁股坐到床上,再浑浑噩噩的发呆……回想这些天来所有想过的办法,跑过的路,想到物业几经交替,己经没有建筑图纸,想到她西处托人去城管求情又都被一一拒绝,想到今天终于成功进了档案局,却发现依旧是一场空。想到停工的工地,房子的贷款,欠下的外债……江砚知突然被一股从心底蔓延开的无力感击中了,像是内脏在一瞬间被集体掏空的感觉,她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空洞,空的可怕,空的凄凉,空的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希望。以至于许多年不曾哭过的她,再也绷不住,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用被子捂住头,无声的痛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压得她喘不上气,她好像睡着了,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又好像没睡着,残酷的不是梦境而是她真实的人生。
首到敲门声打破这反复重来的梦魇时,江砚知才终于有了点力气,虽然站起来的瞬间,人差点昏厥,但好像空气夹带着勇气,通过呼吸回归了一些到她的心里。
“你再不开门,我都要走了!”终于摸到门边,打开门,江砚知就看到了己经开始下楼的同事王海娇:“主任让我把单位发的东西给你带来!等等,你……哭过了?”
“进来说吧!”江砚知虽然恢复了一些勇气,但依然疲倦无力。
“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在王海娇的询问下,江砚知把这阶段遭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虽然她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但是这一次忽然发现,说出来以后似乎心里轻松了,轻松到好像问题可以迎刃而解了一样。
“天啊,我说你最近上班都没精神呢,就这事儿啊!”王海娇停顿了一下说:“请我喝奶茶吧,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江砚知几乎可以形容成回光返照了,虽然这个形容很不恰当,但她确实觉得一下子来了精神,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精神劲儿:“你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王海娇看着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的江砚知,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但是不代表别人也没办法!”
“我求求你了,海娇,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要急死了!”
“好吧好吧,看在你平时很照顾我的面子上,我就不逗你了!”王海娇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江砚知的脑袋:“谁叫你什么都不说,你要是早说,至于受了这么多天罪?”
“只要有办法,受罪也无所谓了,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明天你去找咱们领导,把情况和他说一下。保你有惊喜!”
找单位领导这一点,江砚知还真没想到,但是她同样没想到的是,有时候答案本身也是问题,当然,等她知道这些的时候,人生也随之陷入了另外一个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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