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今确实孱弱到了极点,连巅峰时期万分之一的力量都难以发挥,否则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人族小辈,岂能在它面前逃脱?
它能感觉到,自己被那该死的天碑镇压了太久,妖力亏空得厉害。
若非如此,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图片,它吹口气就能湮灭。
“罢了,先寻回那些火精,恢复些许元气再说。”巨蟒凶瞳中闪过一丝戾气,庞大的身躯一扭,朝着火山群的方向飞去。
它记得那里有不少万年火精,正是它恢复力量的绝佳补品。
然而,它低估了某些修士的贪婪与愚蠢。
就在巨蟒返回火山群的必经之路上,三伙服饰各异的修士早己埋伏多时。
他们分属三个不起眼的小宗门,先前被火山异动吸引而来,又恰巧目睹了巨蟒追击苏卿灵,以及苏卿灵那诡异的法宝攻击。
“诸位道友,那妖蛇似乎受了重创,连一个筑基女修都追不上,气息也萎靡不振。”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错,看它体型如此庞大,定是上古异种,其妖丹、鳞甲、筋骨,无一不是至宝。我等三宗联手,未必不能将其拿下。”旁边一个手持巨斧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附和。
“富贵险中求,这等机缘,错过了怕是要后悔终生。”一个看似斯文的中年儒士也点头赞同。
他们隐隐察觉到巨蟒的气息虽然恐怖,但似乎外强中干,甚至可能连寻常金丹期的妖兽都不如。
正是这种错觉,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三方人马一拍即合,布下了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伏击阵法,只等那重伤的巨蟒自投罗网。
片刻之后,远古巨蟒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来了!各就各位,听我号令!”尖嘴老者精神一振,厉声喝道。
巨蟒也察觉到了下方那些蝼蚁般的气息,以及那粗陋不堪的阵法波动。
它那巨大的蛇脸上,竟人性化地露出了一丝被逗乐的表情。
曾几何时,它也是叱咤风云的上古大妖,便是化神修士在它面前也得战战兢兢。
如今虎落平阳,竟被这么一群连金丹都未必有几个的小角色当成了猎物?
一股浓烈的戾气与被蝼蚁挑衅的屈辱感,从巨蟒心中猛然泛起。
“吼!”
它甚至懒得废话,也懒得去破那可笑的阵法。
只见巨蟒猛地张开那足以吞噬山岳的血盆大口,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爆发。
“啊!不好!”
“它要做什么?”
“快退!”
那些原本还信心满满,准备发动雷霆一击的修士们,瞬间面如土色。
他们引以为傲的法宝、灵符、阵法,在那股无可抗拒的吸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几声,数十名修士连同他们的法宝,便如同投入磨盘的豆子一般,被巨蟒一口吞入腹中,连个浪花都没能翻起。
巨蟒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虽然这些蝼蚁的血肉对它恢复妖力几乎没什么帮助,但总好过没有,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它冰冷的竖瞳扫了一眼下方空空如也的山林,再不迟疑,庞大的身躯搅动风云,朝着那最高的火山口径首飞去。
漆黑的火山口深处,依旧弥漫着滚滚浓烟与毁灭气息,只是比先前安静了许多。
巨蟒庞大的身躯毫不费力地钻入其中,朝着那曾经禁锢它万载,如今却可能藏匿着它复苏希望的岩浆湖深处潜去。
天元山,雷霄剑宫。
此刻,殷清雪盘坐于九劫雷剑阵的阵眼中央。
她双眸紧闭,如瀑的青丝间不时有细密的电弧跃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气息,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剑宫内的金属物件尽数悬浮,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雷云穹顶紧闭,将外界天光隔绝,唯有阵法枢纽与她自身溢散的雷光,交织成一片瑰丽而危险的领域。
她正体悟太虚剑典中蕴含的雷霆真意。
雷殛剑体与此地的雷霆之力高度共鸣,每一次功法运转,都似有万千雷龙在她经脉中奔腾咆哮,淬炼着她的剑心与道体。
一切都沉浸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与极致的毁灭之中。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如同九幽深处探出的无形寒冰利爪,猛地攫住了殷清雪的心神。
那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强烈,仿佛天道崩塌了一角,又似某种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丝线,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狠狠拨动了一下。
“嗯?”
殷清雪那双闭合的眼眸骤然睁开,两道宛如实质的银蓝色电光一闪而逝,洞穿虚空。
她发丝间的电弧瞬间狂暴起来,周遭十丈之内,竟凭空生成了数枚拳头大小的球形闪电,滋滋作响,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修炼被打断,她却没有丝毫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到了她这等境界,早己心如止水,等闲祸福难动其心。
寻常的危机预感,不过是心湖微澜,绝不至如此刻这般,仿佛灵魂都被撼动。
这股心悸,并非源自宗门,亦非自身修行出了岔子。
那是一种更深层次,更诡秘的牵引,指向某个特定的存在。
殷清雪眉头微蹙,指尖掐动,试图推演天机。
然而天机一片混沌,仿佛被浓雾遮蔽,又似被更强大的力量扰乱,根本无法窥探分毫。
她霍然起身,雷霄剑宫内的万千悬浮剑器似有所感,齐齐发出一阵高亢的剑鸣,雷音滚滚,声势骇人。
“是谁?”殷清雪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雷霆之力,震得空间都微微扭曲。
殷清雪的目光穿透雷霄剑宫的穹顶,望向遥远的未知之处。
她能感觉到,那股心悸的源头,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甚至可能己经超出了金戈域的范畴。
突然,一个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顾长风?难道是那小子出了事?殷清雪心中一紧。
她对顾长风的观感颇为复杂,这小家伙惫懒油滑,心思也多,与她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因果牵绊。
更重要的是,他身负的秘密,连她都未能完全看透。
殷清雪素手一翻,一枚色泽温润,刻有顾字的青色玉简悄然出现在她掌心。
此乃宗门弟子都会留下的命简,一旦弟子身陨,命简便会随之破碎。
她将一丝神识探入命简之中,完好无损,其内蕴含的那一丝属于顾长风的魂火印记,虽然略显黯淡,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消耗,但依旧稳定地燃烧着,并未有熄灭的迹象。
“呼…”
殷清雪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先前因心悸而紧绷的娇躯,也随之微微一松。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那小子,果然是个惹祸精,出门一趟都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连带着她都心神不宁。
不过殷清雪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命简无碍,说明顾长风性命无忧,但先前那股强烈到让她都为之色变的心悸感,又作何解释?那绝非寻常危机所能引发。
难道是那小子遭遇了什么奇特的变故,虽未致命,却也凶险万分,甚至可能暂时失去了意识或被困于某处绝地?
“看来,这小家伙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殷清雪红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双跃动着电弧的眸子里,闪烁着探究与一丝淡淡的期待?
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被太古天碑裂缝吞噬的顾长风,若是知道自家师尊此刻对他的“殷切期盼”,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此刻,正与太叔青瑾一同,被包裹在神秘画卷之中,坠向无尽的未知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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