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芹踉跄后退,背包砸在药柜上,玻璃炸裂声引来走廊的尸群。
「你也想要药?」她抄起输液架横扫,铁杆砸断丧尸犬的脊椎,「治什么?狂犬病?」
犬类丧尸拖着半截身子继续爬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陈芹踩住它的头骨,靴底碾碎眼珠时想起那只灰猫——猫妈妈叼走幼崽时,尾巴也是这样拍打地面。
「对不住了,我还不想变成狗大便。」
阿莫西林的铝箔板反着冷光,布洛芬混在降压药堆里,最底层的纸箱上赫然印着「医用葡萄糖注射液」。
「活人拼死想要的,倒是便宜了我这个丧尸。」
她蹲下身清点,玻璃瓶相互碰撞的叮咚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墙上的用药手册,扉页印着「救死扶伤」的烫金字早被霉菌啃成「救尸扶伤」。
「病毒爆发前,我连医保卡都没用过几次。」
她将注射剂一支支塞进背包,动作机械得像在便利店整理货架,「感冒喝热水,发烧捂汗,划伤贴创可贴——人类的命贱得很,全靠硬扛。」
「现在呢?不会感冒,不会发烧,划破皮连血都懒得流。」
背包带勒进肩膀,她盯着手背上泛青的血管,「可偏偏还要找药,找葡萄糖,找一切能证明‘活着’的东西。」
「我变成丧尸后,到底算死了还是活着?」
她突然用指甲狠掐小臂,皮肤凹陷处泛起死鱼肚般的灰白,「不会疼,不会饿,可尝到糖会笑,看见猫会心软——这他妈算什么?」
走廊深处传来尸群的脚步声,她将最后一支注射液塞进夹层:「至少现在,我还有闲逛的自由。」
陈芹拖着药箱穿过走廊时,尸群正在上演荒诞剧:
轮椅丧尸卡在电梯口,枯骨般的脚趾徒劳地蹬着金属门。
电梯井里传来风声,像谁在深井底缓慢喘息。
「楼梯间,」她摸了摸背包里的铁钩,「丧尸末日生存法则第一条——永远别信电梯。」
护士丧尸的胸牌链缠住输液架,每走一步都扯落大块腐肉。
最安静的是一具蜷缩在候诊椅上的小丧尸,怀里抱着焦黑的泰迪熊,眼窝里开出一簇野花。
她停在那张椅子前,药箱边缘磕到椅背的声响惊动了小熊——填充棉从破口漏出,像一场苍白的雪。
「我以前也怕打针,」她对着空荡的眼窝低语,「每次都要护士拿棒棒糖哄。」
药箱里的青霉素冷得刺骨,她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手背上的留置针,胶布边缘卷起发黄的角。
二楼的儿科诊室里,陈芹在玩具箱底部翻出一本图画册。
彩页上的小熊穿着白大褂,举着针筒对兔子笑:「打针不疼哦!」
「骗人,」她蜷在诊床上翻页,输液架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绞刑架,「我小时候最怕打针,护士拿棒棒糖哄都没用。」
床头柜里塞着未拆封的彩虹糖,糖纸被血指印染成褐色。
她剥开一粒丢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母亲的唠叨:「吃糖牙会烂光!」
「烂就烂吧,」她对着空气咧嘴,露出完好的牙齿,「反正丧尸不用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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