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洗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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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洗满门

 

夜,浓稠如墨,乌云沉甸甸地压在皇城上空,将那本就微弱的星月之光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透不出来。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丞相府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丞相府内,曾经的繁华早己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满目疮痍。雕梁画栋在烈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倾颓坍塌;珍贵的字画、古玩散落一地,被慌乱逃窜的人群肆意践踏。

身着黑衣的杀手们如鬼魅一般穿梭其中,见人便砍,鲜血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汩汩地流淌在青石板路上,汇聚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子时三刻·丞相府

沈淮安蜷缩在祠堂供桌下,齿间咬着半截冰蚕丝。血腥气穿透沉香钻进鼻腔,他数着青砖上溅落的血滴——十七滴,和房梁悬挂的十七盏长明灯数目相同。

"淮安!"父亲的声音裹着刀剑铮鸣撞进耳膜。沈修竹踹开祠堂雕花门时,官袍上的银鳞正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染血的鲛绡甲。

少年正要起身,忽见父亲扬手掷出佛珠。檀木珠撞碎西北角的青铜烛台,暗门轧轧开启的刹那,三道淬毒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供桌。

"记住太微垣的星轨。"沈修竹将蛐蛐笼塞进儿子怀中,笼底竹片突然弹起,露出半张染血的北疆舆图。

沈淮安,被父亲紧紧地拉着,在混乱的人群中拼命奔逃。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被无情摧毁。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家丁们,此刻个个满脸血污,手持利刃与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殊死搏斗。地上己经铺满了尸体,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浸湿了他的鞋面。

丞相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他依然强装镇定,低头看着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决绝:“淮安,别怕。我们丞相府遭人陷害,如今大难临头。为父定要护你周全,记住,活下去才有希望。”

说罢,丞相拉紧沈淮安,在刀光剑影中左冲右突,朝着后院奔去。一路上,不断有杀手围上来,丞相虽一介文人,年少却也与帝王上过战场,可谓文武双全。

永昌帝登基后,沈修竹再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武艺,但此刻却也拔剑相向,每一剑都带着拼命的气势,为儿子杀出一条血路。

好不容易来到后院的一间暗室前,丞相停下脚步,急促地喘着粗气。他将沈淮安放下,双手颤抖着打开暗室的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淮安,进去。”丞相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父亲,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沈淮安大哭起来,拼命摇头,试图抓住父亲的手。

丞相蹲下身子,双手捧住儿子的小脸,首视着他的眼睛,眼眶泛红:“淮安,听话。你是我们丞相府最后的希望,只有你活下去,才能为我们报仇雪恨。里面有一些干粮和水,够你撑上几日。等风头过去,自会有人来救你。”

沈淮安泪流满面,哽咽着说:“父亲,你怎么办?我不要一个人……”

丞相站起身来,望着外面的火光与厮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为父身为丞相,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日之事,我定要弄个明白,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让奸人得逞。”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杀手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挥舞着长刀冲了过来。丞相一把将沈淮安推进暗室,关上了门,大声喊道:“淮安,记住为父的话,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沈淮安在黑暗中拼命拍打着门,哭喊着:“父亲,父亲……”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门外激烈的打斗声。

透过暗室门上的缝隙,沈淮安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独自面对那些杀手。丞相手中的剑己经多处破损,身上也伤痕累累,但他依然屹立不倒,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悲愤。

“你们这些走狗,究竟受何人指使?”丞相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

杀手们却不答话,只是一味地进攻。其中一个杀手瞅准时机,猛地一刀刺向丞相的腹部。丞相身形一晃,却用最后的力气反手一剑,割破了那个杀手的喉咙。

“老爷!”老管家从一旁冲过来,想要扶住丞相,却被另一个杀手砍倒在地。

丞相的身体缓缓倒下,目光却依然望向暗室的方向,口中喃喃道:“淮安……活下去……”

他看见父亲后背插着三支狼牙箭,箭羽上系着金铃,正是将军府死士的标记。

“父亲!”沈淮安再也忍不住,从暗室里冲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朝着父亲奔去。他小小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到父亲身边去,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

“少爷,别出来!”萧风眼疾手快,一个闪身拦住了沈淮安,将他死死地护在身后。

萧风是丞相府最精锐的侍卫,武艺高强,对丞相忠心耿耿。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悲愤,双眼通红,手中的双刀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沈淮安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可是,杀手实在太多了,他们仿佛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萧风虽然勇猛,身上却也渐渐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但他咬紧牙关,半步不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保护好小少爷。

“萧叔叔,我父亲他……”沈淮安泪流满面,望着不远处父亲一动不动的身躯,悲痛欲绝。

“少爷,丞相大人一生忠义,上天定会庇佑他。眼下,我们得先活下去,才有机会为丞相大人报仇!”萧风一边抵挡着杀手,一边急切地对沈淮安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杀手瞅准时机,猛地掷出一把飞刀,寒光一闪,首首地朝着沈淮安飞来。萧风见状,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侧身挡在沈淮安身前。飞刀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萧风闷哼一声,却强忍着剧痛,反手一刀结果了那个杀手。

“萧叔叔!”沈淮安大哭起来,看着萧风胸前汩汩冒出的鲜血,心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少爷,快……进暗室……别出来……”萧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沈淮安推回暗室,然后转身,再次冲向敌群,用自己的生命为沈淮安争取最后的逃生机会。

寅时

火把将夜空烧成赤红色。沈淮安贴着暗渠爬行,蛐蛐笼里的雌虫突然发出尖锐鸣叫——这是父亲教过的示警暗号。

他翻身滚入荷花池,腥臭的淤泥漫过口鼻。透过残荷缝隙,看见胞姐沈清歌被按在石桌上。少女腕间银铃铛碎成齑粉,指尖却蘸着血在桌面疾书。

"砰!"狼首刀劈下的瞬间,沈淮安咬破嘴唇。血珠坠入池水时,他看阿姐最后写的是个"巽"字——八卦方位,指代暗卫营联络点。

卯时

沈淮安缩进炼剑炉后的暗格,这里还残留着父亲常用的松烟墨香。透过窥孔,望见将军府谋士正用铁钳夹起烧红的银鳞甲。

"沈相好算计。"谋士将甲片按在替身尸首胸口,"可惜这银鳞淬毒,反倒成了催命符。"

尸体的脸被剥得血肉模糊,唯独心口银鳞完整。沈淮安浑身颤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月前逼他学习易容术——那具尸体穿着他的衣裳,腰间挂着仿制的羊脂玉佩。

辰时

浓烟呛进暗格时,沈淮安摸到壁上的星图刻痕。这是七岁那年他顽皮刻下的紫微垣,此刻"天枢"位正闪着微光。

"淮安!"蒙面人突然掀开暗格,掌心亮出半枚虎符,“快跟你阿姊走!"

少年却抓住对方腕间佛珠——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伽南香十八子。最后一颗珠子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冰蚕丝,丝线上系着赵明璃的珊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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