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沫来到欧阳信家时,老头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她走上前,弯腰笑着打了声招呼:“老头,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也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欧阳信只是微微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谢姑娘是想托付阿缘姐弟吧?”
谢沫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他们还太小,遇到事情有时头脑简单。要是有老头你在旁边敲打指点,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她双手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
老头咧咧嘴,挥挥手:“好好好,知道啦!去吧,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谢沫笑了笑,转身要走时,欧阳信突然喊住了她。
“谢姑娘,是想躲着那小子吧?”
谢沫顿了一下,回头嘿嘿挠了挠头皮:“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老头笑了笑,眯着眼问:“那小子哪里不好?竟让你想远远躲开?”
谢沫收起笑容,轻声道:“实不相瞒,老头,我一首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栽在情字上……但上次体验到了,才知道有多痛苦。我这种人,不愿意伤害别人,可偏偏总让别人受伤害。既然知道结局,倒不如一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
欧阳信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这丫头,倒也真是个倔脾气。”
他拍拍躺椅扶手,正色道:“放心吧,如果那小子问起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谢沫郑重地一拱手,声音清亮而坚定:“多谢欧阳老师。”
谢沫正要转身离开,只见欧阳信缓缓起身,背过身去翻找了一阵。
不久,他转过身,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谢沫接过来,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头瞥她一眼,语气淡淡地道:“你路上会用得上。”
说完便笑了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院子后,提笔给阿颖写了一封信。
信里说得轻松,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世界那么大,我想多出去走走看看,回来再讲故事给你们听。”
给温掌柜的,却写了整整三页纸。
一笔一划,认真又细致,叮嘱着店铺未来的方向,怎么管理员工,怎么挑人用人,遇到不同情况时又该怎么决策。
等阿缘回家后,她又让阿缘照着抄了一遍,叫他亲手交到温掌柜手中。
给季柠柠的信就更特别了。
满满一页,全是感谢的话。
只是这封信,她叮嘱阿缘姐弟,一定要等她走后的第十天,再悄悄交到季柠柠手里,而且不许透露自己去哪了。
两姐弟一听,齐齐点头,眼里也有些舍不得。
谢沫抱着他们,轻声道:“姐姐只能陪你们走一程,未来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要每天去隔壁老头那请安,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姐姐回来,要看到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你们。”
元日一过,谢沫就在梧桐巷附近的市集,买下了一头毛色乌亮的小驴和一个旧车厢。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回到房里,看着梳妆台上静静放着的白玉簪子——那是顾睿送的。
她伸手拿起,轻轻别在发间。
又拿起那支袖珍弓弩,自言自语着:“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用这个射死他们!”
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出来,又有点鼻头发酸。
一切准备就绪,谢沫抱紧了阿缘和阿强,舍不得地拍了拍他们的背,眼眶却己经悄悄泛了红。
怕自己再拖下去真走不成,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上了车,挥了挥手。
第一次驾驴车,手忙脚乱地扯着缰绳,笑着自我打气:“就不信了,我会开车,难道还能驯不了一头驴!”
阿缘低声道:“姐姐说这次不带上我们,说下次一定会带上的。”
姐弟俩站在巷口,目送谢沫驾驶着小车渐行渐远。
那一头小驴慢吞吞地拖着车,转过街角,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谢沫翻着怀里的地图,这是从欧阳信老头那儿得来的。
在街上可买不到这样详尽的东西,哪像自己原本的世界,地图随手就能买到。
看样子,那个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头,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谢沫穿的衣服,全是偏男性的款式,一件女子衣衫也没带。
她心里清楚,出门在外,女人总归不太安全,还是男装更方便些。
第三天,季翊亲自上门拜访欧阳信。
寒暄之后,又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开门的是阿强。
看到是季翊,少年先是一喜,旋即低下了头,有些局促地说:“姐姐不在家了,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季翊在院子里静静等了许久,始终没等到谢沫的身影,只好失落离开。
阿强关上门,小声问道:“二姐,我们真的不跟季翊哥哥说吗?”
阿缘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姐姐特别交代了,不能告诉他。姐姐有自己的打算,我们照着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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