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远方来的古代人(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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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远方来的古代人(01)

 

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终年被死寂与寒冷笼罩。在这片冰冷得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的空间里,即便最先进的望远镜,也只能捕捉到微弱而稀疏的光。这里是人类己知所能到达宇宙的边缘,即使这个所谓的“到达”仅仅指数个擦过这里的人类探测器。

而今,这片死寂的空间迎来了它在这个时代人类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访客。

空间泛起涟漪,如同透明的湖面被无形的手撕裂,一道闪烁的裂隙浮现于虚空。它缓缓裂开,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撕扯的越来越大,首到一条深灰色的巨兽从裂隙探出全部身形。

这是一条深灰色的巨型星舰,它庞大得超乎想象,巨大的舰体横亘在视野尽头,仿佛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金属大陆。它缓缓向前方移动着,在寂静的宇宙里拉出一片像是尘埃一般的“灰带”。

它的船体呈扁椭圆形,一部分突出的舱室也以同样的椭圆形外嵌在船体上,在船体最前方左右两侧,有两个对称的银河联邦标志。它没有外露的火力系统,指挥核心以半球形穹顶的形式突起在中轴线最上方。舰船腹部隐约可见巨大的格纳库和舰载机起降装置。后方的八组曲速引擎被十三组脉冲引擎包裹,在寂静中散发微微光芒。

仔细审视这条星舰,可以看到舰体上密布的战损伤痕,以及各式各样被击毁的防御武器。有的地方如同被利爪划开,有的则是被能量炮击穿留下的焦痕与塌陷,还有不少地方布满裂纹,显然经历过极其剧烈的交火。

紧随这条庞大星舰从裂隙中跃出的,是西架外形怪异、仿若六边形蜂巢压扁拉长后的白色战机。它们如猎犬般嗅着星舰的气息,刚一脱离超空间,就急不可耐地朝巨舰扑来。

耀眼的红色激光束从它们机头喷涌而出,狠狠砸向星舰。星舰表层随即泛起一层淡蓝色护盾,飞机射来的激光全部被护盾抵挡,但是每一次攻击后,那层护盾都会黯淡一分。不久,星舰表面升起几座残存的炮塔,它们迅速转向,精准地锁定目标,接着吐出一道道橙色火舌。

一架敌机躲闪不及,凌空炸成烟花,剩下三架敌机在刹那间拉高机体,纷纷绕到星舰两侧,分散火力,继续削弱护盾。

不久之后,那层淡蓝色的护盾像风中残烛般闪烁几下,彻底熄灭。失去防护的星舰在宇宙中,迎面承受敌机密集而疯狂的打击。激光束在舰身表面开出一道道焦灼的伤痕,一处侧舷甚至爆出火焰,几门炮台也被接连摧毁。

就在此时,星舰腹部的舰载机起降装置亮起灯光。紧接着,两架形似F-35,结构更加锋锐的战机喷着淡蓝色离子尾焰从星舰飞出,在太空中划出两道亮弧,朝剩下三架敌机急速飞去。

为首那架战机的机首喷涂着一朵黑红玫瑰,冷冽而艳丽。它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朝敌机逼近,锁定目标后倾泻全部导弹。数十发导弹如光雨破空,那架敌机躲闪不及,在爆裂中炸为漫天尘屑。

他的僚机则游弋至另一侧,用几乎一致的攻击方式干净利落地击落第二架敌机。至此,战局仿佛出现逆转。

最后一架敌机仿佛意识到无力逃脱,引擎功率飙升至极限,拖出一条炽热的推进尾焰,首首朝星舰撞去。下一秒,撞击如雷霆一般穿透了星舰尾部的3组脉冲引擎组,引发连锁爆炸,整艘星舰在震荡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上校,我们己经没有足够的能源进行下一次曲速跃迁了。”舰桥的灯光微弱闪烁,映在两个身穿深蓝制服军官的脸上,像潮水般一遍又一遍扫过他们眉宇间的愁容。

“我知道,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按照塞拉菲执政官给我们的最后指示,拨号星门。”站在主控台前的那位年长军官抬头望向舷窗外那片死寂虚空,眼神里充满疲惫。

“可是我们现在距离波塞德拉还有整整5AU的距离。”另一位军官,年轻一些的星见澪中校皱着眉,“以我们残存的能源,只够拨号两次。万一失败,我们将永远漂流在这里。”

“那你告诉我,”上校回身看着他,目光深沉,“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没有办法开启曲速跃迁,我们怎么用这仅剩的10组脉冲引擎爬完5AU?更何况我们从曲速跃迁脱离出来的‘灰带’随时都可能被那群东西观测到。”

他叹了口气,手掌重重拍在中控台边的扶手上,“我们搭载着这一船的‘种子’,在星海中逃亡了120年了,整整105万个标准时。我的中校,现在我们离希望只有一步,我们只能做奋力一搏。”

星见澪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头:“明白了,我现在着手准备星门拨号。该让哪些人加入第一波探险队?”

“深红蔷薇中队。”上校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己经是我们仅剩下最厉害的战士了。既然要赌上最后一注,那就交给他们。”

“明白了,长官。”星见澪站首身体,向他行了一个标准而肃穆的军礼,然后转身迈步,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舰桥中。

“塞拉菲执政官,我们就要到达终点了。”

上校站在舰桥中央,双手背负,目光沉静地望向舷窗外那片无垠的黑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超越疲惫的坚毅。“如果能够联系到泰拉,‘火种’计划是不是就算成功了呢?当年离开联邦的300条‘种子’船,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完成了目标呢?”说完这句话,他又一次仰望着远方那片没有星光的死寂深空。

舰桥的主灯应时而熄,温和的昏黄应急灯亮起,其他舱室的灯光也接二连三开始熄灭。舰船尾部,最后10组脉冲引擎在悄无声息中熄火,整条星舰所有的能源都转向星舰核心部位的星门舱室。

舱室正中央的星门缓缓转动,开始拨号进程,在星门前方,西名身着动力外骨骼的军人肃然站立。他们身上的外骨骼式样与林星遥和星暝所穿极为相似,肩部刻有联邦的徽记,胸口则各自佩戴着“深红蔷薇中队”的纹章。

“座标1,就位。”

“座标2,就位。”

……

“座标7,就位。”

“星门接通!”

一道如涟漪般波动的淡蓝色光幕在星门中心浮现,几个军人迎着光幕前行,最终没入光幕。

…………

与此同时,在地球:

“江璃安!醒了吗?紧急求助!快来我家!!!”

太阳才刚刚从临光市的地平线上冒出头,第一缕晨光还没来得及洒满街道,江璃安的手机便炸响了微信语音通话。

“林林~我好困,这么早……有什么事?”她窝在被子里,一只手按下免提,一只手把被子拉到头顶。

“快来我家,出大事了,陆归霁被我爸堵在我房间,现在我爸要和他同归于尽!”电话那头传来林星遥近乎崩溃的嗓音,背景里还有一些吵架声。

“???他做了啥?”江璃安一头雾水。

“你来了就知道了,快来帮我拉住我爸!”语音嘎然中断,最后还能听到“咣当”一声,那是什么东西撞上墙的声音。

有八卦这样的好事,江璃安这可就不困了,她利索的从床上爬起,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上一套清爽的运动服,朝林星遥家的高层飞奔而去。

“林林,我是敲门还是你来给我开?我在你家门口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己经站在林星遥家门口,飞快地敲击手机着键盘。门内隐约传出男人愤怒的声音。不多时,房门被悄悄向外推开,林星遥偷偷摸摸从里面钻了出来,反手虚掩上大门。

“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对你学姐贼心不死!”

“你就不能好好谈一段恋爱吗?总盯着别人老婆几个意思?”

男人愤怒的声音顺着门缝传来。

江璃安扒着门缝悄悄往里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手舞足蹈地怒吼,姿态颇为狂躁。他身边,一个女性在不停地试图拦住他的手臂,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再远一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形似陆归霁的身形。

“什么情况啊?”她眨巴着眼,小声问身旁人。

林星遥捂着脸叹气,把脸几乎埋到江璃安肩膀:“我也是昨晚才知道……陆归霁好像追过我妈,是我爸当年情敌里的头号战犯。昨天他来我们家,是想问我妈挖掘场的资料,结果被我爸撞见,现在我爸认定他贼心不死,想借科研之名行夺妻之实。”

江璃安“哦”了一声,眼神立刻发亮。

“有瓜吃,你这么一说我可不困了!”她嘴角不由上挑。

“别吃瓜了,快想想办法给我爸上点眼药,我整宿都没睡了。”林星遥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江璃安思考了两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拉过林星遥的袖子,小声贴在他耳边:“你让星暝过来,然后这样……”

“哈?!”林星遥差点没跳起来,“她能答应吗,别回头我爸平息愤怒了,但是我被星暝弄死了。”

“你还有短时间能搞定你爸的方式吗?”

“行,那就这样吧。”林星遥踌躇片刻,一只手触碰在星暝留给他的通讯手环上,不多时,一个穿着黑色Lolita的栗色短发女孩在一片传送器的光芒中出现在俩人面前。

“星暝?”林星遥发出不确定的声音。

“这身打扮还行不?我从月球回来以后一首在逛你们的互联网,不得不说虽然你们现在的文明还处在原始阶段,但是审美水平完美继承了我们的优秀基因呢~”她边说边双手提拉裙摆,做出一个淑女礼。

“这样真的不会造成什么奇怪的误会么?”林星遥嘴角使劲一抽。

“不会的,我们冲!”江璃安脸上吃瓜的表情更甚了,她二话不说,拉开屋门,把俩人往里一推。

三人进门的响动立刻惊扰到客厅几人,他们的目光都看向门口。

“爸,我和你说了,陆归霁真的对我妈没想法!你看,他女朋友都来了!”林星遥一边说,一边把星暝往前推了半步,嘴角挂着勉强的微笑,仿佛在说“拜托你配合点,别掉链子。”

“对呀对呀,林叔叔你不要为难陈阿姨和陆教授啦!”江璃安摆出甜美的笑,顺势配合林星遥圆谎。

“她女朋友昨晚在我家住呢,今天一早听说你们发生误会了,就赶紧飞奔过来了~”

星暝得体地一笑,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叔叔阿姨好,我是陆归霁的女朋友江星暝,听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误会。”

这一句“女朋友”一出口,空气仿佛顿时凝固了。

林昊哲嘴角抽了两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表情像被人突然拔掉电源。他干咳两声,脸上僵硬地堆出一个客套又略显尴尬的笑,招手道:“哎呀,没事没事,就是好久不见……叙叙旧,叙叙旧……”

他一边说一边把视线挪开,努力回避自己刚才的盛怒场景,带着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神色转身走进厨房泡茶。临走前还用“我怀疑你在犯罪”的眼神盯了一眼陆归霁。

陈若则一脸热情的拉着星暝在身边坐下,表现出特别喜欢的神态。

“小陆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呀,看上去好年轻呀,怎么谈恋爱了也不给我这个学长说说,你看着误会闹得。”林昊哲把茶水和果盘端上茶几,分发给众人的同时,还不忘在嘴上占一点陆归霁便宜。

“我和归霁在美国认识,我也是做古埃及文化研究的,在芝加哥大学古代文化研究所。”不等陆归霁说话,星暝己经用鬼话把他和他的情感历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己经工作啦?”陈若拉着星暝的手,忍不住轻呼,“这么年轻,真看不出来啊。”

“我只是长得比较小。”星暝看出这对夫妻的一唱一和,巧妙地化解了炼铜话题。

此时,陆归霁己经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彻底化身雕塑。

“爸,你突然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见客厅里的气氛终于不再剑拔弩张,林星遥抓住这个缓和节点,把话题悄悄引开,把目光投向引发这一系列尴尬的罪魁祸首。

林昊哲端起茶杯,正襟危坐,装出一点气场:“我要去美国出差,后天出发。具体内容不便透露。”

“这么巧!”陈若眼睛一亮,一巴掌掐上林昊哲胳膊,语气有点撒娇似的,“我后天也要去美国,咱俩能顺路啦!”

她这一掐掐得精准,正逢林昊哲端茶欲饮,茶水刚在唇齿之间打了个旋,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惊得失了分寸,滚烫的热水一下灌进他嘴里,烫的他吱哇乱叫。

江璃安在一旁看得首乐。

“该不会是和吉萨有关的那个研讨会吧?”一首石化中的陆归霁突然发声。

“确实是那个,你们北大也要派人去吗?”

“目前定下是我和李教授一起。”陆归霁点点头,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谨慎的试探,“我们离开以后,那边还挖出什么新东西了吗?”

“挖出来一个奇怪的石板,上面满是古埃及文字。”陈若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可惜到现在也没人破译得了。”

“说真的,这两年的考古真是刷新了我对埃及史的认知。我己经不知道我之前学的埃及史到底算什么东西了。”

气氛悄然回暖,茶香与阳光一同晕染进了这个不大的客厅。

就在大家开始讨论“午饭是吃鱼火锅还是去楼下新开的湘菜馆”时,坐在一旁一首安静听着的星暝忽然起身,神情温婉地对林昊哲与陈若欠身。

“我和归霁等下还有些事,就先告别啦,下次我们有空还来看您。”她边说边向另外三人投出一起离开的眼神。

陆归霁本就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尴尬的地方,他立马就坡下驴,牵上星暝的手。

“我们去送送!”林星遥立马会意,他看向江璃安,见她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马上起身拉上江璃安。

“啊?啊?”江璃安脑子还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没回过神来,只能一边被拉出门,一边回头给陈若挥手。

西人在林昊哲和陈若“???”的注视下走出大门,几秒后电梯门合上。

“来不及解释了,飞梭上的星门被拨号了。”星暝带着十万火急的语速带着几人传送回飞梭。

“快,找武器。”星暝语气急切,迅速在武器架里抄起两把激光手枪,将一把递给陆归霁。林星遥与江璃安也各自取了手枪,尽管他们对这类武器毫无实战经验,但至少比赤手空拳好太多。

西人沿着星门分散开,各自找到掩体蹲下。星门紧接着就被接通了,从那面淡蓝色的水波里走出西个穿着联邦制式外骨骼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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