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焰熄灭,连神明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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珐松站在神龛前,黑白相间的教会长袍垂落至脚踝,左胸的荆棘十字架在烛光下泛着冷银。她手中握着一枚古老的银十字架,指尖着上面斑驳的刻痕——“主渡亡者,不渡痴人”。
这本该是献给殉道者的圣器,如今却抵在折月的眉心。
“三天了。”珐松低声道。
烛火摇曳,折月的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苍白。她的红发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安静地铺在软垫上,像一捧熄灭的余烬。手臂上的咬痕己经泛紫,但皮肤仍未溃烂,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滞。
心电监护仪的线条依旧微弱地起伏,像一堆未灭的火星。
李真真站在神龛左侧,毒针换成了纯黑的丧簪,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玫瑰——那是折月某次从废墟里刨出来,硬插在她鬓角的。
“理论上,”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丧尸病毒没有在72小时内发作,或许……”
“或许什么?”珐松打断她,银十字架微微发颤,“或许她只是死得比较慢?”
陈晓圭跪坐在神龛右侧,藤蔓蜷缩在膝头,开出一簇惨白的小花。她不敢碰折月,只能把花轻轻放在她交叠的手上。
“折月姐……最讨厌白色了……”她哽咽着,“她说像丧服……”
珐松的指尖突然掐进掌心。“明明就是丧服”
是的,折月讨厌白色。
讨厌安静。
讨厌一切规矩和仪式。
可她现在躺在这里,比任何圣徒都像一具殉道者的遗体。
烛光忽地一暗。
珐松举起银十字架,开始吟诵异教的安魂咒文。她的声音很低,像在对自己说话,没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很少为别人祈祷。
李真真垂眸,毒针在指间转出一朵黑雾凝成的花。陈晓圭的藤蔓无声攀上神龛,开出一串小小的火焰状红苞。
没有哭声。
没有挽歌。
只有心电监护仪固执的“滴滴”声,像某种无言的嘲讽。
珐松的咒文戛然而止。
她突然伸手,扯下折月颈间那枚火焰纹护身符——那是她们刚组队时,折月从燃烧的便利店里抢出来的破烂,非说是“幸运符”。
“切。”珐松冷笑,“根本没什么幸运,不还是被感染了么。”
随后拿起十字架。
将银十字架重重压在折月心口。
“就这样吧。”她转身,白袍扫过满地枯萎的花,“折月不会醒来了。”
这一切对珐松都是如此似曾相识,也许她永远无法改变命运。上一世折月被饿死,珐松永远忘不了她死前复杂的眼神,像是对命运无助的感慨,或是对死亡的蔑视
烛火“噗”地熄灭。
月光从高窗泻入,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墙上,像三把插在祭坛上的刀。
角落里,笼子里的丧尸仓鼠“团子”突然疯狂撞门,绿豆眼死死盯着神龛——
折月的小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神从不过问疯子的死活,
除非那疯子自己掀了棺材板。
——而折月,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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