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笔画，相对来说是最简单的。
但胡悦写得无比艰难，身心阻塞，难以通达透彻。
她坚持着开始刻画第二笔。
“嗡嗡……”
娇弱的躯体顿时仿佛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她感觉眼前一切都在摇晃，变得虚幻。
她甚至看见了自己的灵魂出窍，再控制不住身体。
“古剑……”
她低声唤着古剑的名字，希冀借此获取力量。
然而……
“我真的做不到了……”
她泪流满面，充斥着不甘，却心灰意冷，实在太难了。
才第二笔，就已经无法刻画下去。
“啪嗒啪嗒……”
她的泪水滑落，掉在沙地上，发出略显沙哑的动静，眼神迷离的望向苍穹中古剑的身影。
已然看不真切！
……
古剑与天眼的争锋，异常激烈。
天眼中，密布雷电血丝，显然也在苦苦支撑。
天眼只是显像。
古剑深深的明白，从来没有真正的天眼！
归根结底只是一种法，至高无上的法。
古剑肉身、法术、剑魄合三为一，尽管境界相差天眼的法太多太多。
可是，仍然有一战之力！
他的躯体混沌一块，与法相雷霆碰撞的时候，“嘁哩喀喳”的火星四溅。
看上去很惨，但其实要彻底破碎他的躯体，同样难以做到。
古剑经历过更加艰苦的战斗，心性强大到不可动摇。
然而，他心中却叫苦不迭。
暗恨自己托大了，要是没吃下灵丹种，他这会儿估计境界早突破了。
战意破境，于他而言可谓小菜一碟。
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是因果，该着古剑就该吃下灵丹种，偿还孽债。
古剑破开杂念，重新聚敛起锐气，杀伐气焰破体而出，奔腾汹涌。
“战！”
他陡然爆发出一声大喝，气势更加拔高一截，不屈不挠，双眼血红，暴虐的情绪激荡。
“归元法！”
他的血气中星星点点的不死火燃烧，祥瑞神霞修复着躯体的破损。
这是他目前能够达到的最高战力了，殊死一搏。
他知道，天眼也要坚持不下去了，那么，谁也别怂，来决个生死。
打完好赶路！
……
胡悦尽管位于战场的核心区域，但是却成了被遗忘的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她也的确应该被遗忘，终究只是个凡人，“机缘巧合”之下，触发了天地异象。
天眼横空，大道压制，一个凡人，比弱鸡还不如，比蝼蚁还渺小。
……
“战！”
“战！”
“战……”
胡悦娇躯猛颤，脑海里如惊雷炸响，是古剑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仿佛在迷失中看清了方向，受到指引，她的身体里一股股暖流淌过。
当暖流淌遍全身，她眼睛一亮，泛出金灿灿的辉煌金光。
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天穹上，古剑的躯体几乎到了崩碎的边缘，十分凶险。
“我……我来帮你！”
她自言自语道。
真的只是自言自语，声音就停留在嗓子眼，完全听不清说的什么。
她转而看向了脚下的沙地。
“嗯？”
她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完成了第二笔！
而且，本来记忆不清晰的字，竟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接下来的每一个比画，都一步步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就像烙印进进了她的神识之中。
“太好了！”
她惊喜的叫了出来。
下一刻，胡悦毫不犹豫，开始刻画，小心翼翼。
“很轻松？”
她诧异的盯着自己的手。
因为，竟然写得很轻松！
第三个比划。
第四个比划。
第五个……
冥冥中，她只是在神识中观察着那个“印象深刻”的字，手上便行云流水般写了出来。
最后一笔！
完成了！
“哞！”
“南摩……”
“帝俐……”
在法字完成的第一时间，道音嗡鸣，连天道衍生的天眼，都出现了慌乱。
整片天地都被道音覆盖，非常狂躁，比天眼横空出世的时候，还要狂暴几倍，几十倍！
古剑惊到了。
天眼更莫名所以。
天地间的规则乱了！
它对天道力量失去了控制！
天眼恼羞成怒，扫了一眼地上那个蝼蚁一样的凡人，一个凡人，竟破坏了它的规则？
简直不能饶恕！
它放弃绞杀古剑，积蓄所有的力量，要先毁灭胡悦。
古剑发狠，破口大骂：“天眼，你姥姥的，你的对手是我，还要不要脸了？想就此认输吗？”
“老子还没打够呢！”
他一边骂，一边急忙俯冲下天穹。
古剑心急如焚，胡悦只是个凡人，凡胎凡体，哪里扛得住天道轰击！
天眼却根本不理会他的叫骂。
天眼通灵，预感到地下那个凡人将来要成为大威胁，必须趁早毁灭。
所以，它不息以所有的天地精华为代价，拼着自身破灭，也要将胡悦轰碎成渣。
古剑赶了下来。
胡悦在冲他笑，笑容祥和，身处道音的覆盖之中，犹如神女。
“傻女人，你凑什么热闹！”
古剑训斥道。
胡悦于是笑得更欢快了，似乎真的有那么点“傻女人”的味道了。
她知道，自己做到了什么，要不然那天穹之上的怪物为什么发怒？
她没有让古剑失望，这让她感到满足。
至于危险。
古剑会保护她的，一定会！
古剑可没时间陪着傻女人一起傻笑，他紧张万分，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胡悦。
背后的雷霆巨龙紧咬着他不放，却无奈天眼都受到了新的大道规则压制。
它更不可能追得上古剑的脚步。
天眼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击，足以毁灭一方天地，威势惊天地泣鬼神。
古剑的归元劲也彻底爆发出来。
两股暴躁的能量，顷刻间撞在了一起。
“我靠！”
古剑闷哼，在于天眼积蓄的狂暴能量撞上的瞬间，被狠狠抛飞，砸向地底深处。
“轰！”
“隆隆隆……”
大地剧烈的震颤。
以大地之坚固，都差点翻个个来，可想而知这一下撞击，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胡悦在“大地震”中，如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
有一股气在保护她！
至尊气运与道音的裹挟，让她躲过一劫。
天眼碎了！
所有的天地精华汇聚成的一击，最终未能毁灭一个凡人，都因为一个变数的存在——古剑！
“古剑，本尊这一世定毁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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