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吴晟依旧起的很早。
躺在身边的白玉京还在睡着，没有半分苏醒过来的迹象。
胸口前紧实的手臂压得他实在喘不过气，吴晟静静地盯着白玉京三秒钟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用最小的力道成功把手臂挪开，他翻身滚下床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白玉京庆幸地悄声离开房间。
昨晚半夜潘子和小三爷不知道怎得突然心血来潮要出去吃当地美食。
当时他大脑昏沉的要命想着出去也是麻烦，所以就没答应。
但听白玉京的意思是他们回来还给自己带了一份……
吴晟心虚的离开房间顺带着把放在桌上的饺饵一并拿出去，从空间里随便薅出一双筷子开始解决其实是宵夜的早餐。
今天按照光头的计划大家都需要起的很早。
吴晟瞥了一眼窗外，远处浓墨似的天空己经泛起一丝光亮。
默默加快了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不出几秒成功将它毁尸灭迹。
“先生，我们这边有加热服务……”
酒店前台见吴晟一个人在那儿吃着冷食，顾忌着大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尽职尽责的过来询问一下。
没想到看着高高瘦瘦的人吃饭居然快成这样。
从他看到这位先生到走过来出声询问绝对不超过一分钟。
前台看着吴晟手里空空如也的包装袋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吴晟摆了摆手浅笑道：
“没关系，我不习惯吃热的。”
“呦！小兄弟起这么早？”
昨天见过的光头手里拎着车钥匙，刚一进门就瞧见眼熟的吴晟果断上前搭话。
“还好，您起的也挺早。”
吴晟站起身虚虚地和对方礼貌握手，前台见状极有眼力见地面带笑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去车上坐着吧，这小酒店供暖设施不咋地，车上暖和。”
光头看出了吴晟的疏离和警惕，眯着眼睛摘下墨镜指了指门外的车示意车上再聊。
潘子和小三爷对他有几分尊敬的意味在，想来应该是吴三省身边比较信任的老人。
按照订的房间数来看，吴三省赫然己经把自己的身份大差不差的告知了光头。
相比而言，自己这方由于对光头完全不了解比较劣势。
所以先小三爷他们一步上车多了解情况应该不会出错。
“好，多谢。”
并非出自客套，只是单纯的表达对于他凌晨三点就到这儿等候他们的敬意和感谢。
察觉到这一点的光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习惯性的抽出一根烟把烟盒递到吴晟面前：
“来一根？”
烟，一个于他而言全新的事物。
两世都没尝试过的新奇感让吴晟只迟疑一秒就也抽了一根出来，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滑出一根细金条恰到好处的填补烟盒的空缺。
“谢了。”
总共见面不超过三分钟，己经从吴晟嘴里听见两次谢谢的光头觉得他实在有意思极了。
和三爷发过来的描述完全不像。
这么脆弱的小身板真的会是三爷口中的武功奇高、心思缜密的强者？
吴晟跟在光头身后亦步亦趋的坐上面包车，烟和打火机上上下下在掌心中来回翻动像是一个玩具。
“不会？”
光头“砰”的一声拉上驾驶座的车门，从后视镜瞅着吴晟糟蹋烟的动作难免有点儿心疼。
这烟还挺贵的。
“嗯，第一次。”
此时此刻注意力全都放在身后老人身上的吴晟粗略回应一句，视线透过反光的车窗暗自描绘着老人的样貌和状态。
脸上的皱纹和并不年轻的皮肤状态，尽管是黑发但发根处隐约透出的花白色无一不在彰显着此人己经耄耋之年的事实。
“小娃娃看够了吗？”
陈皮阿西突然睁开双眼，声音虽然沙哑却难掩精明，似乎对吴晟的动作全部了如指掌。
“西爷。”
人没睡着吴晟通过对方的呼吸早己经判断出来，因而此刻听见对方骤然睁眼也没觉得惊讶，平淡的回头点头致意。
陈皮阿西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上下打量着神色冷静但面色苍白的吴晟几眼。
回想起这段时间手下送过来的消息，心中大致有了衡量。
“见过解家那小子了？身上的伤怎么样？”
他意有所指的开口，把没准备和他交流的吴晟打了个措手不及。
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吴晟谨慎的沉默半晌才道：
“见过，一切如常。”
解当家给的资料上分明说陈皮阿西不仅不爱说话，甚至称得上“高冷”。
为人心狠手辣不说，大部分人在他面前各种拍马屁他连看都不带看一下的。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反而……
陈皮阿西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也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说就行。
无主的狗咬人挺疼，我挺害怕的。”
被人无缘无故指着鼻子骂，就算是泥捏的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吴晟敛眉，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转眼间又笑意盈盈端的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是该害怕，不过您放心。
不是疯狗，总不会无缘无故乱咬人。”
虽说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大部分有能耐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
吴晟这样只是不轻不重刺两句的己经极为罕见，心里早就有所预料的陈皮阿西重新合上双眼什么也没再说。
仿佛睁眼只是单纯为了说这两句废话。
莫名其妙，故作高深。
吴晟收回视线，在心里浅浅吐槽两句看向光头有心想要“闲聊”两句。
没想到这人睡的倒是快，就这么一会儿被陈皮阿西打岔的功夫竟早早陷入梦乡了。
这才反应过来陈皮阿西用意何在的吴晟手指轻叩扶手，盯着布满各种痕迹的车窗神色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久后才终于像回过神来一样低低地打了一个哈欠，再有意识时面包车正飞驰在大道上。
吴峫和潘子两个人的头一个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个抵在车窗上显然己经睡了有一会儿。
一路上面包车内安静的要命，在昏昏欲睡的氛围里可算到了火车站，一行人睡眼惺忪的提着行李箱走进火车的卧铺房间。
果不其然遇见了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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