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铁的脊背贴着湿滑的洞壁,掌心攥着的万毒丹正在发烫。暗河在脚下蜿蜒成扭曲的青铜色,那是沉积了三百年的鼎耳锈屑被水流冲刷出的痕迹。每走十步,他就在钟乳石上刻道浅痕——刻痕里掺着噬魂草汁,遇金属会蒸腾出致幻毒雾。
洞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辨金耳捕捉到十六种不同频率的震颤:玄铁轴承的摩擦、青铜管道的共振、还有…活人挣扎时镣铐的呜咽。张阿铁舔了舔嘴角的毒血,将修为压制回铁骨境初期,粗麻外衫下的皮肤却泛起银髓境特有的汞光。
转过第九道弯,暗河突然垂首下坠。张阿铁攀着垂落的青铜锁链向下摸索,链环上未干的血渍勾勒出诡异图腾——凌家的赤目麒麟纹,却多了对龙角。链尾拴着具半腐的尸傀,胸腔的齿轮间卡着片玉简,正是九嶷山内门药典的残页。
"...噬金体经脉异于常人,取银髓三两混朱颜草露,可炼延寿丹..."玉简背面的血字让他瞳孔骤缩,"...然其血含煞,需以凌氏嫡女为鼎炉调和..."
尸傀眼眶突然滚落赤精石,映出头顶穹顶的真相:倒悬的钟乳石群竟被雕成炼器鼎形,鼎耳位置嵌着块布满血管的活铁,随呼吸节奏收缩膨胀。张阿铁喉头一甜,那活铁分明是噬金体被活剖出的银髓所化!
"很壮观吧?"绿裙少女的声音自鼎心传来,"三百年来,九嶷山为三盟处理了八十七具噬金体。"
张阿铁佯装踉跄撞向石壁,袖中抖落的噬金蛊悄悄爬向鼎耳。少女端坐在由脊椎骨拼成的莲台上,紫玉铃己换成青铜药杵,杵头沾着未干涸的银髓:"你以为那些外门弟子为何要喝灵谷酒?"
地面突然亮起血色阵图。张阿铁足底的寒毒被阵法引动,化作冰霜锁链缠住脚踝。他痛苦蜷缩,暗中引导寒毒侵蚀阵纹——昨日在药池吞噬的鼎耳残片,正将寒毒转为腐蚀阵法的酸液。
"锁魂阵的滋味如何?"少女药杵轻挥,鼎耳活铁渗出金色血珠,"当年凌霄子便是困死在此阵,连镇岳剑都..."
"都怎样?"张阿铁突然抬首,眼底浮现金红鼎纹,"像这样吗?"
噬金蛊在鼎耳处同时自爆。活铁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座钟乳鼎阵剧烈震颤。少女脚下的骨莲台寸寸龟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匣——匣面雕着的凌氏麒麟,龙角位置镶着九狱炼天鼎碎片!
寒毒腐蚀的阵纹终于崩解。张阿铁暴起夺匣,银髓在掌心凝成冰刃:"凌大小姐扮作药堂弟子,不嫌委屈么?"
少女面皮绽裂,露出底下冰雕般的真容。腰间紫玉铃炸成齑粉,凌家老祖的残魂挟元婴威压降临:"能逼出本座真身,你这鼎胚倒有几分能耐!"
威压碾碎三根肋骨,张阿铁却咧嘴笑了。他故意将青铜匣举向鼎耳活铁,匣内碎片与活铁产生共鸣,整座洞窟开始塌陷。凌家老祖的残魂被共鸣波冲击,虚影明灭不定:"你怎知...啊!镇岳剑魂!"
坍塌的钟乳石群中,半截锈剑破土而出。张阿铁咬碎含在齿间的万毒丹,毒血喷在剑身:"凌霄前辈,借剑一用!"
剑鸣如龙。镇岳残魂苏醒的刹那,张阿铁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九嶷山首任宗主与凌霄子本是道侣,共谋破坏三盟炼鼎大计。凌家老祖暗中下蛊,将宗主炼成噬金活鼎,镇压在此处永世抽取银髓!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鼎耳..."张阿铁剑指凌家残魂。镇岳剑裹挟着历代噬金体的怨气,在洞窟内掀起青铜风暴。
凌家老祖尖啸着催动青铜匣,却见张阿铁突然剖开左腕。银髓混着毒血渗入地脉,激活了宗主残留的禁制——整座龙喉洞开始倒转,钟乳鼎阵化作囚笼反罩残魂。
"不可能!你何时参透的九嶷药典..."残魂在剑光中消散前嘶吼。
"从你教我调和阴阳开始。"张阿铁踏着坠落的钟乳石冲出洞口,背后是吞噬一切的青铜漩涡。他怀中紧攥的青铜匣内,两枚鼎耳碎片正与丹田小鼎共鸣。而真正的杀机,藏在匣底那卷染血的婚书——凌霄子与九嶷宗主的名讳下,赫然印着饕餮纹样的合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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