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第九层的铜灯突然暗了三分,明镜长老的袈裟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他枯槁的手指抚过《大日经》的鎏金封皮,经文里忽然爬出条赤红蜈蚣,背甲上刻着"药师殿"的篆文。
"三百年前的盂兰盆节,老衲还是扫塔沙弥。"
明镜突然掀开袈裟,露出胸口狰狞的疮疤——那溃烂的皮肉里竟嵌着半片琉璃药师像的残片。张阿铁识海中的青铜山轰然震颤,山脚锁链"哗啦"作响,老药师的虚影在矿脉深处睁开双眼。
窗外倒垂金山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炼药窟。明镜的锡杖轻点地板,藏经阁的经卷架自行移开,露出墙面上褪色的药师施药图:"那年疫鬼现世,药师殿炼的续命膏里混着往生蛊..."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壁画突然开始出现异动。那药炉之中,竟缓缓渗出了一滩黑血,仿佛是从那古老的壁画中流淌出来一般。
青溟见状,脸色微变,他猛地一抽衣袖,只见那藏于袖中的《药王毒经》残页,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自动从袖中飘出,然后在半空中熊熊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那一首安静地趴在青溟肩头的白猫,突然间尾巴上的铜铃也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一阵清脆而又诡异的声响。这声响虽然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让人听了之后,心头不由得一紧。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白猫尾铃所发出的经韵,竟然与那从炼药窟深处传来的铁链声相互呼应,仿佛两者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张阿铁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壁画。突然,他发现那壁画中的老药师,竟然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眼眶中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那泪珠顺着老药师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像普通的泪水一样消失不见,而是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凝结成了三枚青铜钥匙!
张阿铁心中一震,这三枚青铜钥匙,不正是他们之前在药师殿密室中所得到的那三把钥匙吗?
"悬空寺十八武僧破殿那夜,老衲偷换了半炉药膏。"明镜忽然咳嗽,咳出的血珠里裹着蛊虫残肢,"你们在药师井看到的铁笼..."他指尖在虚空画圆,铜灯映出的光影里浮现数百癫狂的僧人,额间优昙花钿正化作蛊虫破体而出。
张阿铁忽然按住《大日经》某页,翡翠藤蔓顺着经文字缝钻入。书页夹层里掉出张人皮,上面刺着药师殿的地脉图——古井位置赫然标着个血红的"獄"字。
"佛魔一念,地狱自择。"明镜的锡杖突然敲碎地板,露出深不见底的井口。井壁刻满扭曲的梵文,细看竟是往生蛊的培育图谱。青溟的冰魄簪刚触到井沿就结出霜花,簪头优昙瞬间凋零。
子时三刻,井底传来铁索拖曳声。白猫尾铃突然离体飞入井中,七颗铃铛在黑暗里排成北斗。明镜将半块琉璃药师像残片塞进张阿铁手中:"当年老药师被锁进井底前,留了味解蛊的引子..."
张阿铁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就在他跳下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被明镜袈裟下的景象所吸引。他惊恐地发现,原本应该是光滑的袈裟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溃烂的痕迹,而且这些溃烂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着。
与此同时,井壁上原本凸起的梵文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蠕动起来。它们迅速地变形,变成了无数只抓挠的手臂,仿佛要将张阿铁等人从半空中硬生生地拽下来。
还没等张阿铁反应过来,翡翠藤蔓如蛇一般迅速缠住了他们三人的腰身。这些藤蔓异常坚韧,紧紧地束缚着他们,让他们无法挣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璇灵气催生的优昙花在井壁上绽放开来。那洁白如雪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井底。然而,当张阿铁借着优昙花的光芒看清井底的景象时,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只见井底堆积如山的青铜药炉,每个药炉的炉身上都拴着一具焦黑的尸骸。这些尸骸显然己经死去多时,它们的身体被烧焦,面目全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是当年疫变的病患!"青溟的冰魄簪映出尸骸额间残存的优昙花纹。白猫忽然扑向某具骸骨,尾铃青光里浮现老药师被铁链锁在药炉旁的景象。骸骨掌心紧攥的铜匣"咔嗒"弹开,滚出枚刻着"明镜"二字的带血乳牙。
井口忽然传来明镜的梵唱,整座炼狱开始震颤。三百具青铜棺椁从暗河浮出,棺盖的降魔印正被往生蛊啃食。张阿铁将琉璃残片按进铜匣缺口,匣内迸出的青光里,浮现出年幼的明镜跪在老药师脚边捣药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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