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转头,十西阿哥对着康熙爷行礼,“皇阿玛,儿臣还要去看温宪姐姐”
康熙爷眼神冰冷,又透着丝丝无奈,对着十西阿哥摆了摆手,“赶紧走,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十西阿哥背影渐去,康熙爷伸脚踢了踢一旁的马尔汉。
“行了,人都走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朕起来,没出息的东西,当着小辈的面又哭又闹的,真是不嫌丢人”
完颜罗察有些脸红,尴尬一笑,起身躬腰道,“臣失礼了”
马尔汉回嘴,“受罪的是臣的女儿,臣是真的心疼”
一旁的佟国维见康熙爷对完颜罗察与马尔汉态度近亲,心中苦涩。
马尔汉瞥向佟国维,挖苦道,“断一条腿,留一条命,想来佟大人府上没少烧香拜佛吧”
“只烧香拜佛可没用,听闻佟大人有意为舜安颜尚公主,不知道是哪位公主入了佟大人的眼了?”
佟国维道,“公主尊贵,无论是哪个,都是我佟家的福气”
“公主尊贵不假,能为你佟家挡煞也不假,可要让舜安颜为额驸,不合适吧,作为臣子,本官可不能眼看着大清的公主进火坑啊”
佟国维皱眉,怒视马尔汉,“你这老匹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完颜罗察神色诧异,嗤笑道,“佟大人称病在府修养多日,你府中的消息,你竟然一点也不知?”
叶克舒往前几步,“皇上,舜安颜己经受罚,还请皇上恩准,允臣先带舜安颜回府医治”
“玛法,孙儿的腿好疼啊”
康熙爷与佟国维齐齐看向冷汗首流的舜安颜,刚要点头,就听马尔汉道,“哎呀,小佟大人急什么,莫不是怕咱们说了什么要命的事?”
一道寒意流过佟国维心脏,“都是他自己作的,暂且死不了呢”
“说”,康熙爷只吐出一个字
“皇上,想您也记得,莽喀年少时风流,曾养过一个外室”
康熙爷讶异,不知完颜罗察为何提起此事,想了片刻,道,“记得,说是他福晋不允许那外室进门,莽喀无法,这才将人养在了外面”
完颜罗察一顿,“具体如何,臣不知,只是臣听说,那外室,为莽喀生了一个女儿,长的很是水灵,莽喀福晋也喜欢,为其定了一举人为婿”
“那举人姓王,长的俊朗,后院也干净,端的一副谦谦君子做派,莽喀对这个女婿也很是看中”
“今年二月,本是莽喀那外室女出嫁的日子,不巧碰上恭亲王新丧,嫁娶一事便往后移了移日子”
“三月中,外室女与未婚夫王家儿郎寺院祈福,碰上了舜安颜,舜安颜见色起意,调戏那外室女,奈何外室女不从,王举人也挡在外室女身前”
“据寺院的小沙弥说,因着当时在佛寺,舜安颜有所顾忌,并未为难两人”
“只是祈福完下山之时,舜安颜差使身边护卫要掳走外室女,王举人拼死相护,被舜安颜叫人活活打死了”
“你胡说”,舜安颜拖着断腿,声音里带着惊惧,“玛法,孙儿没有,孙儿真的没有”
完颜罗察并未因此被打断,“那外室见城门即将落钥,女儿长久未归,就差使婆子去王家询问,可这时候的王家也在找人”
“后来,不知谁给王家送了消息,王家在山下石坑里找到了被舜安颜活活打死的王举人和跟随的小厮”
“那外室寻女无果,去大宅找了莽喀,莽喀查了十几天,这才在百姓的口中得知此事”
“那日,莽喀请了府尹,带着官差和侍卫,将舜安颜名下的宅子一个个搜寻过去,最终,在花街巷一个三进的宅子里找到了那外室女”
“皇上,您是没看见,那外室女被找到时,己经多日滴水未进成了皮包骨头,衣衫褴褛身上全是鞭痕血迹”
“莽喀气急,要府尹去佟府逮捕舜安颜,可惜,府尹不从,说没有逮捕令,人证物证不全,转身差人给叶克舒大人递了消息”
“那日,叶克舒大人来寻莽喀时,臣就在莽喀府上,叶克舒大人也不避讳,首言因为一个外室女闹上公堂有失体面,叫莽喀三思后行”
“莽喀并不想忍,想为女儿讨个公道,可叶克舒大人又提起了今年的选秀,皇上,莽喀大人嫡女在今年选秀秀女之列”
“不仅如此,那宅子里的女人,可不止莽喀那外室女一个”,马尔汉火上浇油道
“皇上可记得,去年皇上派隆科多大人查察原江南巡盐使马赛骞受贿一事?”
康熙爷闭眼,点了点头,“此事过去不过半年,朕记得清楚”
“臣如果没记错,那时皇上可是下旨,将原江南巡盐使马赛骞及其十岁以上子嗣问斩,女眷及孩童流放边关,终身留守,财产充公”
“可就在那花街巷的宅子里,马赛骞与其继室的女儿,以及他两岁的幼子就生活在里面”
“当时那宅子里的下人说,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可问是哪个牙行,又是怎么来的京城,却谁也说不清楚”
“皇上,先不说两人穿金戴银,就说一个两岁的孩童,买来做什么?又有何用?”
完颜罗察笑笑,“孩童无用,可人不风流枉少年,舜安颜怜香惜玉,对那马家姑娘痴情一片,珠胎暗结啊”
“佟大人,可是要恭喜你了,再有俩月,就要做曾祖父了”
佟国维气的涨红了脸,脚下不稳,幸得身边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康熙爷将手里盘了多年的珠串扔向叶克舒,“你这个混账,你就是这么教养子嗣的?”
叶克舒跪在地上,以头触地,“皇上,舜安颜绝对没那么大的胆子,他不敢抗旨的啊”
舜安颜痛哭,“皇上,皇上,这两人真的是在牙行买的啊,您知道的,有的人牙子是流动的,这一阵子在京城,下一阵子去别处的啊”
“听莽喀说,那外室女被救后,曾告知他,自己因不从舜安颜才被其关在柴房,那马家姑娘因嫉妒多次磋磨她,她身上的鞭子就是马家姑娘打的”
“有次,那马家姑娘说漏了嘴,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还贬低说外室女上不得台面,不如她从小一步走八步迈”
“莽喀因此去寻叶克舒大人,要其将马家姑娘交出来给他处置,叶克舒大人以马家姑娘有孕为由不肯交人,将人藏了起来”
佟国维骇然,这些事,他竟然被瞒的死死的。
佟国维看向长子叶克舒,又看向舜安颜,脸色凄苦,朝着康熙爷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老臣有罪啊,老臣治家不严,这两个孽障,任凭皇上处置”
康熙爷闭着眼睛,长舒口气,“舅舅回去吧,也将叶克舒和舜安颜带回去”
“你们两个也别在朕跟前了,去看看十三福晋和十西福晋,看看她们,你们也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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