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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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命悬一线

 

那声穿透幻象、如同淬毒冰锥般刺入意识。

唐晚星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喉咙深处那颗冰冷的“朽根之种”如同被这绝望的呼喊彻底激活,搏动瞬间变得狂暴而紊乱!每一次“咔哒”都伴随着剧烈的、如同根须在神经上野蛮生长的撕裂剧痛,以及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冰冷眩晕!

“呃啊……”她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眼前旋转的靛蓝光斑和扭曲琴弦幻影中,那个男孩被无形琴弦绞缠的模糊身影若隐若现,绝望的哭喊声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反复回荡。

叶棠的弟弟!是叶辰!

他被抓走了!被那个标记着扭曲琴弦的组织抓走了!那些琴弦……正在勒紧他!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愤怒如同两股巨力,撕扯着唐晚星的灵魂。她猛地看向沈翊,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声的呐喊:叶辰!是叶辰!

沈翊在唐晚星异变的瞬间就己警觉!

他手中的半张邪异乐谱残片如同烧红的烙铁。当唐晚星那充满惊骇和指向性的目光投来时,他瞬间明白了!叶棠那行“他们拿走了光……锁住了声音”的颤抖字迹、乐谱上的“心音为祭”、以及此刻唐晚星意识中那绝望的男孩哭喊……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刺骨的链条!

“叶棠的弟弟,叶辰!”沈翊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确认和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转身,动作牵动了肩头的枪伤,剧痛让他脸色一白,但眼神中的锐利丝毫未减。他迅速掏出加密通讯器,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立刻定位叶棠弟弟叶辰!最后一次出现地点!学校、住所、常去地点!所有监控!快!他可能被挟持!情况极度危险!”

命令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病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通讯指令声。沈翊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半张邪异乐谱残片上,尤其是那个扭曲的、由三条螺旋线缠绕而成的眼睛符号,以及下方那句如同诅咒的“归墟序章:心音为祭,万籁成尘。”

“归墟序章……”沈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病床边的金属护栏,发出沉闷的“叩叩”声,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疯狂筛选着所有线索,“纸条说‘静候终局’,叶棠写‘终章’,这乐谱是‘序章’……像一场仪式!一场需要特定‘心音’作为祭品的邪恶仪式!叶辰……可能就是下一个祭品!地点……”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乐谱残片上那几小节扭曲怪异的音符,一个极其大胆的推测在脑中成型:“‘回廊尽头’!叶棠写‘在回廊尽头’!纸条说‘光河尽头’!青铜钱币指引‘眼睛’!这三者……指向同一个地方——市音乐厅!‘回响’音乐厅的穹顶回廊尽头,正对着被称为‘城市光河’的滨江夜景!那里有一整面号称‘万籁之眼’的巨大环形落地窗!”

“音乐厅!‘回响’穹顶!”沈翊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次对着通讯器吼道,“重点目标:市音乐厅‘回响’穹顶区域!疑犯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未知声波武器!发现目标人质叶辰,立刻报告!行动组,跟我走!”

命令下达,沈翊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扯掉手臂上的吊带,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冲。肩头的伤口因剧烈动作瞬间洇出血迹,染红了绷带。

“沈队!你的伤!”一名守在门口的年轻刑警急道。

“死不了!”沈翊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唐晚星,你留在这里!看好叶棠!这是命令!”他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因镇静剂作用而陷入昏睡、眉头却依旧紧锁的叶棠,又看了一眼蜷缩着、痛苦挣扎的唐晚星,眼神复杂。

病房门被沈翊重重关上,脚步声迅速远去。

冰冷的死寂重新笼罩房间,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的“嘀嗒”声和唐晚星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喉咙深处,“朽根之种”的搏动非但没有因沈翊的离开而平息,反而在叶辰那绝望哭喊的持续刺激下,变得越发狂暴!

冰冷的撕裂感和眩晕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她的意识。眼前扭曲的靛蓝光斑中,叶辰被无形琴弦绞缠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勒紧脖颈的窒息感仿佛也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嗬……嗬……”她徒劳地张着嘴,试图对抗那窒息般的压迫感,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收紧。

留在这里?等待?不!

叶辰的哭喊声像钢针扎着她的灵魂!那个组织要的是“心音为祭”!叶辰只是祭品!而她,拥有那该死的“心音”!她是源头!是诅咒!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濒死者的最后挣扎,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只有她能“听”到叶辰!只有她,或许能干扰那个仪式!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扯掉脖颈上冰冷的颈托!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她挣扎着滚下病床,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手脚并用,如同受伤的野兽,艰难地爬向叶棠的病床。

目标——叶棠贴身珍藏的那本硬壳速写本!

她颤抖的手抓住速写本的边缘,将它从叶棠枕边抽了出来。冰冷的硬壳封面贴着她汗湿的掌心。她靠着床沿坐下,用尽最后一丝清明,翻开了速写本,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半张被撕下乐谱残片的位置——那个被粗暴划烂、残留着“终章”字迹的页面!

她需要“听”!不是用耳朵,而是用那种奇异的、能感知“声音”轨迹的能力!去“听”叶棠在被恐惧支配、写下这些字迹时,笔尖划过纸面留下的最细微的“声音”残留!去“听”那个被划烂的、被夺走的秘密!去“听”那个“回廊尽头”的“眼睛”!

精神高度凝聚,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她强行压制着体内“朽根之种”的疯狂搏动和叶辰绝望哭喊的干扰,所有的意念都投向速写本上那片狼藉的划痕和残留的颤抖字迹。

笔尖在“终章”二字上用力刻划的沉重顿挫——巨大的恐惧!

炭笔疯狂划烂纸张时发出的、充满毁灭意味的尖锐刮擦声——被强行剥夺的痛苦!

在空白处写下“眼睛……在看着”时,笔尖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留下的断续轨迹——无处不在的窥视感!

这些残留的“声音”轨迹在她高度集中的感知下艰难地勾勒、汇聚。突然,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感应穿透了所有混乱——那是笔尖在某个坚硬光滑的弧形表面上短暂滑过时,留下的极其短促、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摩擦回响!

这感觉……与她在校史馆二楼书架阴影中,“影子”消失瞬间皮肤掠过的高频麻痒感,以及地窖中狙击子弹留下的能量轨迹中的金属震颤感,如出一辙!是那个组织的标志性“声音”残留!

唐晚星的意识如同被这道冰冷的金属摩擦回响指引,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她“看”到了一幅模糊却清晰的画面:

冰冷、光滑、巨大的弧形玻璃幕墙!外面是流淌着璀璨灯火的“城市光河”(滨江夜景)!幕墙内侧,是一个光线昏暗、结构复杂的穹顶空间(音乐厅穹顶回廊)!无数粗细不一的银色金属线缆如同巨型的琴弦,从穹顶高处纵横交错地垂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而在这片由金属“琴弦”构成的冰冷森林中央,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强行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

正是叶辰!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嘴巴被胶带封死,身体被特制的束带牢牢捆缚,如同献给祭坛的羔羊!几条冰冷的银色金属线缆,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的脖颈、手臂和躯干上,勒得他小小的身体痛苦地蜷缩着!

在叶辰的正前方,一个背对着“镜头”、穿着深灰色工装、带着兜帽的身影,正将一个结构复杂、布满接口和线路的金属装置,小心翼翼地连接到缠绕叶辰的金属线缆上!装置中心,一个类似音叉的青铜构件闪烁着幽冷的微光!装置的侧面,赫然烙印着那个扭曲的齿轮与琴弦标记!

而在穹顶回廊的阴影深处,另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监视屏幕,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屏幕的微光,隐约照亮了那人袖口一道极其细微的、用银线绣成的云纹!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如同信号中断!

“嗬——!”唐晚星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因巨大的精神冲击和体内“朽根之种”的疯狂反噬而剧烈痉挛!她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彻底失去意识。但叶辰被冰冷琴弦绞缠的画面和那绝望的窒息感,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

一首因镇静剂而昏睡的叶棠,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她猛地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不再是空洞的茫然,而是充满了某种被强行唤醒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极致惊惧和痛苦!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却首首地“看”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墙壁,死死锁定了某个方向!

“辰……辰辰……”一个破碎到极致的、带着心魂俱裂般痛楚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挤出,“琴……好多……琴弦……勒……勒着他……在……在……上面……”她沾满鲜血纱布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地指向病房天花板的方向——那正是市音乐厅“回响”穹顶所在的方位!

唐晚星看着叶棠这突如其来的、指向明确的剧变,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沈翊他们……可能找错了方向!或者……己经踏入了陷阱!真正的仪式祭坛,就在音乐厅穹顶!叶辰正在那里,被冰冷的金属琴弦绞杀!而那个袖口带着云纹的监视者……还在暗处!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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