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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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陆沉来了

 

叶棠染血的手指如同垂死的蝶翼,颤抖而精准地刺向天花板的方向——市音乐厅“回响”穹顶!那声破碎的“琴弦勒着他……在上面……”,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砸在唐晚星的心上!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决绝瞬间压倒了喉间“朽根之种”的疯狂反噬!沈翊他们很可能扑空!甚至踏入陷阱!叶辰正在穹顶之上,被冰冷的金属琴弦绞杀!每一秒都是生死时速!

唐晚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她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弹起,无视喉间撕裂的剧痛和全身骨骼的哀鸣,如同扑火的飞蛾,跌跌撞撞地冲向病房门口!目标——音乐厅!只有她!只有她这该死的“心音”源头,才可能打断那邪恶的仪式!

深夜的街道被雨水冲刷得冰冷湿滑,倒映着霓虹灯破碎的光影。

唐晚星冲出医院,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她单薄染血的病号服上,刺骨的寒意却让她混乱的头脑获得了一丝病态的清醒。没有车!她辨明方向,朝着城市心脏地带那如同巨大贝壳般矗立的音乐厅轮廓,拔足狂奔!

喉咙如同被烧红的刀片反复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甜腥。胸腔内,那颗冰冷的“朽根之种”因剧烈的奔跑和巨大的危机感搏动得如同失控的引擎,每一次“咔哒”都伴随着清晰的、如同细小根须在神经上野蛮钻探的撕裂剧痛!冰冷的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视野边缘的靛蓝色光斑和扭曲琴弦幻影疯狂闪烁,几乎要将她拖入黑暗。

但她不能停!叶辰绝望的哭喊声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她的灵魂!叶棠指向天花板的染血手指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她穿过湿漉漉的街道,冲过空旷的广场,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从额角滚落。音乐厅那巨大的、由无数弧形玻璃幕墙构成的“万籁之眼”穹顶,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如同巨兽的独眼,正冷冷地注视着她这个渺小的闯入者。

音乐厅的后台入口如同一个不起眼的暗疮,隐藏在宏伟建筑的阴影里。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冰冷的、混合着尘埃和某种奇异电子设备低鸣的气息。唐晚星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泥鳅般挤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狭窄、倾斜向上的金属维修通道。

空气冰冷,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和高压电特有的臭氧气息。通道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线缆管道和通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光线昏暗,只有间隔很远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唐晚星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几乎让她窒息。但她的精神感知却如同被点燃的雷达,高度凝聚,死死锁定着通道上方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轨迹——冰冷的金属震颤、高频电子设备的嗡鸣、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巨大音叉被无形力量持续拨动的低沉共振!

这共振的频率……冰冷、死寂、带着一种非人的秩序感,与叶棠断弦前弹奏的充满生命力的“光河之音”截然相反!是仪式启动的序曲!

她终于攀上通道尽头,推开一扇沉重的隔音门。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穹顶空间如同巨兽的腹腔,冰冷而空旷。穹顶结构复杂,由无数交错的金属桁架构成。

最令人心悸的是,从穹顶最高处,数十根手臂粗细的银色合金缆索如同巨型的冰冷琴弦,垂首地垂落下来,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烁着金属的寒芒!这些“琴弦”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某种奇特的几何阵列排列,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囚笼!

囚笼的中心,正是叶辰!

他被强行固定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十字支架上!

眼睛被厚厚的黑布蒙住,嘴巴被强力胶带封死,小小的身体被特制的金属束带死死捆缚!几条最粗的银色合金“琴弦”如同淬毒的蟒蛇,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颈、手臂和瘦弱的胸膛上,勒得皮肤深陷发紫!

他像一只被钉在祭坛上的幼鸟,无声地、绝望地抽搐着!

在叶辰前方几步之遥,那个穿着深灰色工装、兜帽遮脸的身影(工装人),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个固定在支架上的、布满复杂接口和线路的金属装置!

装置中心,一个造型扭曲、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青铜音叉正在剧烈震颤!正是它发出那低沉死寂的共振!装置的侧面,那个齿轮与扭曲琴弦的标记如同恶魔的徽记!几条更细的银色“琴弦”从装置延伸出来,连接在缠绕叶辰的合金缆索上!

而在穹顶边缘、一片被巨大通风管道阴影笼罩的高台上,另一个身影(监视者)如同幽灵般静立。宽大的黑色风衣,兜帽低垂,完全看不清面容。只有袖口处,一道极其细微的、用银线绣成的云纹,在阴影中偶尔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光泽!

他手中似乎拿着一个平板,屏幕的微光映照着兜帽下冰冷的视线,正无声地注视着下方祭坛上发生的一切。

仪式,己到关键时刻!

“嗬——!”唐晚星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巨大的愤怒和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伤痛!她看到了叶辰被勒紧的脖颈,看到了那冰冷的装置,看到了阴影中那双冰冷的眼睛!

不能等!不能出声!任何声音都可能被那装置吸收,成为仪式的养料!

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愤怒、所有想要撕裂这冰冷祭坛的疯狂意志,凝聚成一个无声的、指向性的精神尖啸!目标首指那个正在调试装置的工装人!

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利箭,狠狠刺向工装人的后脑!

工装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调试装置的手剧烈一抖,险些打翻旁边一个盛放着粘稠靛蓝色“噬音砂”的金属罐!

装置中心的青铜音叉发出一个短促刺耳的杂音,死寂的共振瞬间紊乱!

“谁?!”工装人惊怒交加地猛地转身,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狰狞的伤疤,眼神凶狠如野兽!

他瞬间锁定了通道口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唐晚星!

阴影高台上的监视者似乎也察觉了异常,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射过来!

暴露了!

唐晚星的心沉入谷底!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嗡——————!!!”

一阵低沉、浑厚、仿佛源自地心深处、带着强烈干扰破坏力的次声波脉冲,毫无征兆地从穹顶另一侧的阴影中猛地爆发出来!这声音的频率极其特殊,低于人耳听觉范围,却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内脏和骨骼上!

“呃!”工装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作瞬间迟滞,仿佛被无形的泥沼困住!他面前的金属装置更是剧烈摇晃,青铜音叉的震颤被强行压制、扭曲,发出刺耳的噪音!

阴影高台上的监视者身体也微微一晃,兜帽下的视线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是谁?!

唐晚星惊骇地循着次声波源头望去!

只见穹顶一根巨大的金属横梁后方,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猎豹般无声跃下!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服,脸上蒙着简易的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寒潭、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他手中端着一个结构复杂、如同科幻武器般的便携式声波发生装置!

那双眼睛……那修长的身形……即使隔着面具,唐晚星也瞬间认出了他!

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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