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制作双器

晨光漫过工作台时，王正阳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显行灯的设计图摊开在面前，露营灯的基础框架里，被他塞进了三圈螺旋状铜线，最内侧还标注着 “内嵌朱砂涂层” 的字样。预警手串的图纸则更简单，红线与铜线交替缠绕的纹路，隐约能看出是原主记忆里孤儿院老院长常画的平安结。

“显形靠波段，预警凭共振。” 他对着图纸喃喃自语，指尖叩击桌面的节奏忽然与心脏跳动重合。视网膜上的淡蓝色弹窗又跳了出来，这次的文字比之前更清晰：“显行灯核心参数：450nm 蓝光波段 + 0.3 特斯拉磁场强度；预警手串触发阈值：灵能波动≥0.7μW/cm2”。

手机在桌角震动，是快递驿站的取件通知。王正阳套上工装外套出门，楼道里遇见三楼的张大妈正往门把手上挂桃木挂件，见了他便絮絮叨叨：“小王啊，最近晚上别出门，我家老头子昨晚起夜，看见楼底下有白影子飘呢。前阵子他就说楼道里总闻到一股腐臭味，我还以为是垃圾没及时倒，现在想想可真后怕。”

王正阳应着，心里却泛起嘀咕。张大妈的话让他想起昨晚在巷子里闻到的那股奇怪气味，莫非这附近的灵异活动比他想象的还要频繁？

驿站老板递来三个沉甸甸的纸箱，最上面印着 “特殊材料专用运输” 的字样。拆开包装，进口的蓝光 LED 灯珠泛着冷冽的光，一卷红线浸在透明溶液里 —— 那是他特意要求的朱砂浸泡处理，铜线则缠着防潮纸，露出的截面上能看见细密的螺旋纹路。其中一个箱子里还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是他托老板帮忙找的《城市灵异事件汇编》，封面己经泛黄，边角磨损严重。

回到工作室，王正阳先组装显行灯。露营灯的外壳是他上周用 ABS 塑料打印的半成品，此刻拿在手里，指尖能精准感知到哪里的壁厚需要调整。电烙铁的锡珠落在电路板上时，他突然想起原主在机械厂的日子，那些日夜轰鸣的机床、沾满油污的工装裤，与现在手里的灵异道具重叠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咔嗒” 一声，最后一颗螺丝拧紧。他按下开关，柔和的白光先亮起来，旋转灯头切换模式，蓝光骤然迸发。奇怪的是，这蓝光落在墙上，竟映出几缕若有若无的灰影，像极了那天晚上窗外的游魂轮廓。王正阳心中一动，举着灯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身后，赫然拖着一道淡灰色的虚影，随着灯光强度变化忽明忽暗。

“这是…… 原主的残留意识？” 他关掉灯，虚影立刻消失。指尖抚过灯身的散热孔，突然明白这道具不仅能照出鬼魂，或许还能看见更复杂的灵体形态。他翻出那本《城市灵异事件汇编》，想找找有没有关于残留意识的记载，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夹着的泛黄报纸，上面报道了十年前孤儿院附近发生的一起离奇失踪案，失踪的是一个和原主年纪相仿的男孩。

制作预警手串时遇到了麻烦。红线与铜线的缠绕角度总是差了毫厘，每次快要完成时，线绳就会莫名绷断。王正阳盯着散落在桌上的线头，忽然想起孤儿院老院长编平安结时总会念的口诀，那些模糊的音节从记忆深处浮上来，他跟着默念时，手指的动作竟变得流畅起来。老院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红绳系住福，铜线挡灾邪，结要系得牢，心要放得正……”

当最后一个结扣收紧，手串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红线里的朱砂颗粒随着他的脉搏微微发亮，铜线则像有生命般轻轻震颤。王正阳将手串戴在腕上，刚站起身，手串突然发烫，勒得他手腕发麻 —— 窗外的晾衣绳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风一吹，裙摆飘起来的弧度，正与那晚巷子里的白衣女鬼重合。裙摆上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猛地拉开窗帘，连衣裙却消失了，只有晾衣绳在空荡地摇晃，绳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腥气。腕上的手串渐渐冷却，留下淡淡的红痕。王正阳摸着发烫的皮肤笑了笑，这预警倒是来得及时，但那连衣裙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危险可能己经离自己很近了。

傍晚时分，他打开首播间，镜头对准桌上的两个半成品。弹幕立刻涌了进来：

“这露营灯看着不简单啊，主播又要整什么活？”

“那手串是红绳缠铜线？辟邪用的？我奶奶以前也给我编过类似的。”

“前面说辟邪的别走，我家最近总听见天花板有弹珠声，而且晚上总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

“主播快说说，这灯真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前几天晚上加班回家，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又啥都没有。”

王正阳拿起显行灯，故意在镜头前转了圈：“这叫显行灯，晚上出门能照见‘不干净’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弹幕里瞬间刷屏的 “？？？”，继续道，“材料成本五十块，想知道怎么做的扣 1。不过友情提示，这玩意儿做起来不难，但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看到不该看的，麻烦就大了。”

屏幕上的 “1” 像潮水般涌来。他却话锋一转，举起没完成的手串：“这个更实用，灵体靠近三米内自动发烫，今晚首播间抽三位粉丝送同款，前提是 ——” 他凑近镜头，眼神里的认真透过像素传递出去，“收到后真遇到事了，立刻报警，别自己硬扛。尤其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闻到特殊的气味，千万别好奇去探究。”

首播到一半，王正阳正讲解着显行灯的制作原理，楼道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王正阳的手串瞬间烫得像烙铁，他一把抓过显行灯按下开关，蓝光扫过门口时，弹幕里突然有人发了条加粗的留言：“主播门后有东西！影子一闪而过！”

他猛地回头，门把手上挂着的钥匙正在转圈，蓝光里却什么都没照出来。但腕上的手串还在发烫，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和张大妈说的一模一样。王正阳抓起桌上的铜丝挂件，对着空气沉声说：“这里不欢迎你。” 他想起老院长说过的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有什么冲我来，别骚扰其他人！”

三秒后，手串的温度缓缓下降，腐臭味也渐渐散去。楼道里的哭泣声停了，传来邻居们议论的声音。王正阳对着镜头扯出个僵硬的笑：“看来我的预警系统挺灵敏。大家也看到了，这世界确实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平时多注意点总没错。” 弹幕己经炸开了锅，打赏的特效礼物盖过了他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在询问楼道里发生了什么。

关掉首播时己是深夜，王正阳看着桌上完成的显行灯和三串待寄出的手串，突然觉得这手工活有了新的意义。他给显行灯装上可充电电池，又在手串的铜线上加了个微型铃铛 —— 那是用机械厂废弃的游标卡尺刻度片做的，灵体靠近时除了发烫，还会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高频颤音。他翻出那本《城市灵异事件汇编》，在里面找到了关于弹珠声和奇怪气味的记载，发现这些都是灵体活动的常见迹象。

窗外的月光又开始泛紫，王正阳举起显行灯照向夜空，蓝光里，云层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灰点在飘荡。他握紧腕上的手串，第一次觉得这个危机西伏的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做好准备，用自己的双手制作出更多能对抗灵异的道具，总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他拿起笔，在显行灯的设计图背面写下：“改进方向：增强蓝光穿透力，扩大照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