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地逢生!混沌开,神物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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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地逢生!混沌开,神物临!

 

……

意识核心!那点历经混沌磨盘碾碎又重凝的意志之核!

如同被点燃的寒铁!

冰冷的岩石棱角,带着矿脉深处万年沉淀的阴寒,死死抵住楚逍的断骨。

每一次粗糙的拖拽,断裂的骨茬都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撕裂着他己然破碎不堪的神经。粘稠湿滑的矿坑秽泥混合着腥甜的血污,沾满了他褴褛的衣衫,每一次衣物摩擦伤口都带来新的、尖锐的灼痛。

更深邃的黑暗在坑道尽头张开巨口,那是未经开采的蛇窟入口——废矿深处,死亡栖息之地。冰冷刺骨、混杂着岩石粉尘和隐约腐烂腥臭的风,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吹拂出来。

“滚进去!废物!”拖拽着他的矿场监工猛地松手发力!

巨大而粗暴的力量传来!

楚逍残破的身子如同被甩飞的破麻袋,狠狠砸进矿坑更深处的黑暗泥沼!后腰撞在冰冷的湿滑岩壁上,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断裂的腿骨重重磕在突出的矿棱上!

“咔——!”

清晰无比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坑道中回荡。

新的、更猛烈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瞬间贯穿了他残存的所有感知!

噗!

一大口滚烫的瘀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从他口鼻中不受控制地狂喷而出,混入坑底冰冷的泥浆!

剧痛!黑暗!冰冷!窒息的绝望!

西股力量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瞬间将他残存的神志彻底淹没!

身体在冰冷粘稠的泥浆中,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反抗的气力。残余的意识像狂风中的烛火,被彻底卷入冰冷的、无边的黑暗旋涡。

向下……

沉沦……

永无止境!

就在意识即将被无边死寂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瞬——

一股源于灵魂最深处的、被无数次踩踏侮辱、被夺走所有骄傲与希望、被整个世界抛弃唾弃后,积压凝炼到极致的、混合着血骨与不甘的桀骜!

如同被点燃的寒铁!

如同被封禁的凶兽!

在灵魂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

轰然炸裂!!!

嗷——!!!

并非现实的声音。

而是源自灵魂核心最不甘、最愤怒、最咆哮的嘶吼!带着将万古天穹都要烧出窟窿的戾焰!

这一声无声的灵魂怒嗥!

悍然撕开了沉沦之路!

意识仿佛破开了无形的壁障!

眼前不再是矿坑令人窒息的黑暗!

无!

绝对的无!

连“黑”都失去意义的空间!

时间?凝固成最沉重的枷锁!

声音?存在的概念在此湮灭!

这里是灵魂彻底死灭之前最后的荒芜绝境!

绝对的虚无!绝对的冰冷!绝对的……

死寂!

楚逍残存的一缕意识核心,便悬浮在这无依无靠、冰冷到冻结一切念头的绝对虚无之中。渺小如一粒被投入无尽真空的尘埃。

永恒的孤寂与冰寒,是此刻唯一的感受。

这便是永恒的归宿?魂飞魄散的边界?

就在这一点渺小意识本能地、徒劳地挣扎着,试图抵御这无边无际的、将一切存在痕迹都抹除的恐怖死寂之时——

嗡!

一点微光!

无中生有!

在绝对虚无的核心处,极其突兀地——骤亮!

那光点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焚烧混沌、撕裂太初的极致的灼痛!瞬间刺穿了所有凝固的感知!

光点极速膨胀!迸裂!

混沌炸开!!!

灰!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本质!

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原点沸腾!

无量无尽的、粘稠如开天污血的混沌气流,裹挟着无法想象的、仿佛压缩了无穷星辰尘埃和古老大陆残骸的浑浊洪流,从虚无核心处如亿万头挣脱封印的太古魔神,狂吼着向无尽的虚无边界奔涌咆哮!

轰隆——!!!

没有声音,是超越维度界限的道韵轰鸣!是开辟鸿蒙的第一缕道音!是终结纪元的最终丧钟!

楚逍那一点渺小的意识被这开天辟地的混沌洪流裹挟着、撕扯着,如同怒海中的一片枯叶,渺小到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随波逐流,飘向这片无边混沌风暴的更深处!

浊浪排空!

混沌如煮!

星辰的残影、破碎世界的轮廓、凝固的时空碎片……在那灰暗奔涌的气流旋涡中幻生幻灭!万物的起始与终结,在这混沌洪流中交织、沸腾!

楚逍的意识彻底被混沌吞没。

唯有核心深处,那一点源于极致不甘而点燃的桀骜戾火,在超越认知的混沌冲刷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淬炼的神铁,越烧越烈,越炼越纯!

在这万古混沌开辟之地的最核心!

在那浊浪喧嚣、魔神群舞的混沌气流漩涡的中央——

一道模糊、却无比巍峨、无比宏伟、无比沉重的轮廓!

刺破翻滚的无边灰雾!

从混沌的胎盘中——

缓缓拔升!

那是……

何等磅礴的存在?!

其基!如同承托着无穷世界的重峦叠嶂,深扎入沸腾混沌的最底层!

期顶!如同撑破诸天万界的无上锋刃,首刺入超越想象维度、超越时空定义的至高彼岸!

无法看清全貌,只能感知到那支撑天地的恢弘与压迫!其存在本身,便是对“大”的终极定义!

无法言喻的古老!

无法揣测的厚重!

一种镇压万古、终结诸纪的恐怖道韵威压,如同九天星河倒灌,瞬间覆盖了这片被混沌重新定义的“意识海洋”!

楚逍那点被混沌裹挟的、燃烧着桀骜之火的意识,在这股降临的至高伟力面前,瞬间被冻结!

渺小!绝对的渺小!

卑微!彻底的卑微!

蝼蚁仰望太古神山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塔!

一座镇压混沌源头的——

九层巨塔!!!

……

塔!

一座镇压混沌源头的——

九层巨塔!!!

混沌气流如亿万万太古魔龙在灰暗深渊中翻滚奔啸!

掀起的浊浪仿佛要淹没一切存在痕迹!

但!

就在这万古未有的混沌风暴中心!

那座模糊而巍峨的九层巨塔轮廓——

稳!

凝!

重!

万古不移!

永恒不动!

任凭混沌气浪如何滔天灭世,撞在其基座塔身之上,便如同狂涛撼击万载神铁玄礁!

轰隆隆的混沌道音撞击声中,激起无量混沌气浪倒卷万里!湮灭亿万兆重空间褶皱!

其存在本身,便是定海神针!

便是秩序的终结!

嗡——

随着巨塔的持续拔升显化,一种凌驾于混乱之上的、绝对冰冷而漠然的法则韵动无声扫荡开来!

时间于此失去意义!

空间于此彻底扭曲!

唯有那座塔,成为这片混沌核心唯一真实不虚的锚点!

当混沌浊浪被塔身强行抚平些许,模糊的塔影终于展现其冰山一角!

塔体!

并非凡俗金石,而是一种无法辨识的混沌古质!

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灰暗混沌是其唯一底色!塔身表面布满亿万道纵横交错的深刻裂痕!

但那绝非残破!裂痕深处流淌着凝固的、暗沉如墨的混沌之光!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先天烙印的原始道痕!深邃无垠!横贯古史!透射着毁灭秩序、终结万道的先天至理!

九层塔檐!

自下而上盘旋环绕塔身,如同九条沉睡的混沌真龙蛰伏!

第一层塔檐之上,有丝丝缕缕雷光状的混沌纹路隐隐流动!那雷光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紫色,狂暴而沉凝,带着磨灭时空的永恒寂灭之意!每一丝雷光炸开,都仿佛一个微型世界在它内部走向终焉、化为飞灰!

塔顶!

灰雾朦胧扭曲,空间规则完全错乱!

一尊无法形容其大小的恐怖磨盘虚影,在混沌气流的核心中缓缓旋转!

磨盘非金非石,通体混沌铸就,色泽暗沉古朴如宇宙初开的第一块顽石!

上盘!

纹路深邃如星空古图!缓缓转动间,诸天星辰投影崩碎湮灭!无数世界泡沫般生灭轮转!

下盘!

纹路粗犷似地脉奔龙!碾磨转动时,散发出撕碎维度壁垒、让诸神喋血沉沦的无边煞气!

双盘缓缓交碾。

每一次合拢!

便如同将一方浩大无垠的残破古宇宙强行摄入其中!

轰隆!

无尽星辰如麦粒般爆碎!

万道法则似丝线般崩断!

兆亿生灵刹那间魂飞魄散、重归混沌原初!

只有那磨盘中心,碾磨溅射出的、微不可察的混沌尘埃飞灰,纷纷扬扬洒落塔底!

这才是塔身之下,那片无尽混沌尘埃大地的真正来源!

星辰灰烬!文明坟土!大道残渣!

毁灭!

终结!

重归混沌!

永恒的寂灭!

这尊盘踞塔顶的恐怖磨盘,便是混沌镇界塔存在的最终意义缩影!它以碾碎万界、磨灭纪元为资粮!

楚逍那点微弱燃烧的意识核心,在这灭世磨盘的无上道韵威压下,渺小得连一粒微尘都算不上!

毁灭的气息穿透一切!冻结灵魂!碾碎思维!

他甚至连“恐惧”这种情绪都无法升起,意识在绝对的威压下呈现出麻木的空白,唯有那点源自不甘的桀骜戾火,还凭借着一种烙印在存在本源里的执拗,在本能地摇曳着,抵御着彻底臣服于这最终寂灭的召唤!

仿佛是对这缕微火存在的最后一丝“注视”。

塔身!第一层塔檐!

一道灰紫色的混沌雷纹,毫无征兆地剥离而出!

化作一道细微却纯粹无比、蕴含着终结万道的寂灭雷光!如同跨越了无量时空的距离,瞬间锁定了楚逍意识核心深处那点微弱得可怜的戾火本源!

贯穿!

不是毁灭!

而是一种彻底的……

洞彻!解析!浸染!

滋啦——!!!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炸开!超越了一切己知感知的范畴!

仿佛将一个活人的灵魂剥离,强行塞进了那塔顶磨盘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思维、记忆、情感……所有构成“我”存在的核心,在上下盘面缓慢而不可抗拒的转动中——

碾磨!撕裂!粉碎!

每一个念头都是粉身碎骨的酷刑!

每一丝情感都被磨盘纹路无情剥蚀!

每一次“自我”的认知都在崩解!重组!再崩解!

痛苦本身都失去了意义!唯有存在被彻底否定、被重新定义的终极绝望!

万古磨盘碾红尘!

一点真灵炼本源!

楚逍那点意识核心在磨盘道韵的碾磨中不断哀鸣、分解、弥散……又在塔身那冰冷混沌之力的强行维系下强行凝聚!

每一次崩散重凝,那点意识光点便更加凝练一分!颜色更加趋近于塔身那种混沌本质的暗沉色泽!每一次重凝,其形态便更加向塔体靠近!

棱角被磨平!杂质被剔除!戾气被强行融入寂灭道韵之中!

他要被强行改造!要被抹除作为“楚逍”最后的人性印记,熔铸为塔的一部分!一座无情的镇界石碑!

不!!!

一点被碾得几乎溃散的核心,在那无边的寂灭苦海深处,发出了最后一声源自本能的、执拗到疯狂的咆哮!!!

这一声咆哮,是楚逍这个名字存在的最后回响!带着被打入深渊的不甘!带着对背叛者刻骨的恨!带着对命运枷锁的终极挑衅!

这一声执念咆哮,仿佛带着某种难以理解的特质,微弱地震动了塔顶磨盘核心最深处,某个连万界碾磨都无法触及的、永恒沉寂的死角!

嗡!!!

塔顶磨盘之上,那永恒翻滚、能同化万物的混沌雾气中,极其极其轻微地,极其极其微渺地——

一道青铜色的、边缘带着干涸血迹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

古老棺椁虚影!

一闪而逝!

快得如同幻觉!

但就在这青铜棺影微光闪过的瞬间——

咔!

塔身之上,第一层塔檐内部深处,一道微不可察、隐藏于无数大道裂痕夹缝间的、极其纤细的灰紫色道痕——

悄然点亮了一丝微光!

这一点微光,如同黑夜中的第一颗星辰,微弱却执着!它仿佛耗尽了刚刚那一瞬微光闪动带来的全部启示,极其勉强地透出一股冰冷的意念,穿透无尽碾磨苦海,刺入楚逍正在被寂灭气息溶解重塑的核心深处:

【光阴缓流·塔一层·残契】

【锚定:混沌微尘(濒临枯竭)】

【维系核心:混沌塔魂印(初生)】

【流速差:现世一日,塔内十载】

【初启消耗:魂印本源/混沌微尘】

【进阶关键:魂印磨砺/尘寰养料(???)】

信息碎片冰冷破碎,如同崩裂的星辰碎片砸入意识。

随之而来的,是塔魂印对于锚定物——塔底那混沌尘埃本能的、几乎要烧穿一切的贪婪渴求!

吸!!!

仿佛濒死的囚徒嗅到了续命的最后一缕气息!

……

吸!!!

仿佛濒死的囚徒嗅到了续命最后一缕气息!

“嗷——!!!”

濒死的矿坑深处,被剧痛撕裂咽喉挤出的半声凄厉残音,在冰冷的岩壁间回荡!

现实!矿坑!冰冷的泥沼!

体内体外!

同时爆发的致命危机,如同两把烧红的钝锯,狠狠铐住了楚逍濒死的神经!

外!阴寒毒煞之气正从矿坑石缝中疯狂涌出,比黑风崖蛇窟更浓烈十倍!如同亿万冰冷的毒针,透过皮开肉绽的伤口疯狂钻入!血脉冻结!筋骨麻痹!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冰渣疯狂切割!

内!残破躯壳己无法容纳那被混沌魂印强行拖拽回归的一点意识!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哀嚎!骨头摩擦内脏的声音如同厉鬼咀嚼!濒临彻底崩溃边缘的身体结构疯狂发出解体警报!

但就在这双重致命危机撕裂他残存清醒的瞬间!

灵魂深处!源于混沌镇界塔印的滔天饥渴——吸!!!

这绝非温顺的涓涓细流!而是一股席卷诸天、蛮横暴虐的恐怖意志!

轰!

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吸扯力以楚逍残破的身躯为旋涡中心,骤然爆发!

哗啦啦——!!!

矿坑石壁上,常年浸染沉淀、早己与岩层融为一体的暗紫色剧毒结晶矿脉!那些冰冷致命、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化为腐水的古老煞毒精华!像是被无形的洪荒巨兽张口猛嘬!

嗤嗤嗤——!!!

无数道粘稠如胶、色泽暗紫发黑、散发着浓烈腐烂腥气的剧毒煞流,硬生生被强行从石壁深处抽离!如同万蛇归巢,疯狂倒卷!顺着楚逍周身每一个破损的毛孔、断裂的血管、撕裂的创口,如钢针般狠狠扎入身体!

“呃啊啊啊——!!!”

剧痛!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剧痛!

比坠崖粉身碎骨痛十倍!百倍!

如果说之前是千刀万剐,此刻便是将人从每一个毛孔开始,用最阴毒的污秽熔浆一点点灌注!从血液到骨髓再到灵魂!每一处细微末梢都在被恐怖的剧毒煞流强行灌入、撕扯、填充!

肉身如同一个被强行塞入滚烫废渣、濒临极限爆裂的破皮囊!

楚逍的身体瞬间蜷曲如熟透的虾!全身肌肉如钢丝般绞拧绷死!皮肤下暗紫色的毒纹如同活蛇般疯狂扭动起伏,血管暴凸成诡异的青紫色!眼球外突,密布血丝,几乎要脱离眼眶!喉咙里只剩嗬嗬的倒气声,连嘶吼都被硬生生堵死在撕裂的喉管深处!

意识!

在剧毒煞流灌体、肉身濒临解体的双重地狱酷刑下!

如同被投入混沌磨盘的顽石!

被无情地撕裂!粉碎!重组!

现实躯壳的每一分痛苦都千百倍放大投射到意识空间!

那广袤冰冷的混沌灰色大地上,楚逍的残魂光点正经历着史无前例的湮灭与淬炼!

每一次剧毒的冲刷,都像将他的魂光丢进混沌磨盘深处!污秽的毒煞在魂光内部疯狂冲突搅动,妄图将这微弱的意志彻底侵蚀同化成剧毒的一部分!

痛苦是媒介!混沌塔魂印则是无情的熔炉!

在难以想象的、超过人类思维极限的恐怖痛苦催化下,混沌塔魂印如同冰冷的天道法则,高效而残酷地将现实灌体的剧毒煞流强行剥离炼化!

毒煞中的精华被剥离,抽丝剥茧!化作最为精纯、蕴含着混乱毁灭之力的混沌能量尘埃,簌簌洒落,融入塔底那片无垠的灰色尘埃大地!

而毒煞中最恶毒的诅咒、最混乱的意念,则如同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残渣,被混沌塔魂印的伟力强行聚拢!压缩!然后——

投入塔顶那缓缓转动、碾碎诸天万物的混沌磨盘之中!

碾!

磨!

碎!

污秽的意念在超越维度的磨盘下发出无声的尖啸,最终化为最本源的混沌毁灭意蕴的尘埃碎片,融入塔身!

楚逍的魂光,便是在这无尽的毒煞灌体、磨盘碾魂的恐怖循环中被反反复复千锤百炼!

每一次痛苦冲刷和磨盘碾磨,都让他的魂光更加凝练!更加趋近混沌本质!原本微弱的意识核深处,那点源于血肉苦痛的“人性印记”被不断剥蚀消融!整个魂光被强行压缩、提纯,开始向着一种冰冷、沉重、漠然的混沌形态转变!

这便是塔魂印的轨迹!

熔炼万煞,反哺自身!磨砺意志,铸就混沌!

现实!矿坑深处!

楚逍那几乎不形的身躯在粘稠冰冷的泥沼中剧烈痉挛!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可怕的错位摩擦声!皮肤下暗紫色毒纹如沸腾般翻滚!

听他的呼吸!

竟然开始违背常理地从破风箱般的撕裂音,逐渐变得……低沉!

有力?!

每一次深沉悠长的呼吸吐纳,都带动身下泥沼形成粘稠的涟漪!大量的毒气从口鼻七窍中被强行排出!排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剧毒,而是一缕缕精纯得近乎透明的灰黑色气流!

这气流透着一种极致的纯净死寂,冰冷异常!正是被剥离了所有杂质、属于混沌塔本源法则的纯正湮灭气息!

轰隆!!!

大地猛地一震!

以楚逍身体为中心,数丈方圆的矿坑地面猛地向下塌陷!所有蕴藏剧毒精华的岩层,如同被无形巨口狠狠啃噬!硬生生消失了大片!暴露出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穴!

地脉中残存的阴煞污秽之气,像是受到了灭顶之灾前的牵引,更加疯狂地倒卷汇聚!以更快的速度注入楚逍这具正在蜕变的血肉熔炉!

咔嚓嚓——!

楚逍身下的地面因失去支撑再次塌陷!

整个人猛地向下坠去!

“吼——!!!”

就在他坠落的瞬间,下方那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穴深处,猛地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带着强烈腥臊气息与冰冷贪婪的凶兽咆哮!腥风扑面!

一对硕大的、闪烁着惨绿凶光的竖瞳如同两盏幽冥鬼灯,自深渊黑暗中骤然亮起!

腥臭的涎水滴落!

布满倒刺的粗大利爪扒开破碎的岩石!

一张长满细密獠牙、如同绞肉机般的巨口,带着撕裂一切血肉的腥风,自下而上猛地张开!迎向坠落中的楚逍!要将这散发着奇异吸引力的血肉猎物撕碎吞噬!

腥风扑面!死意降临!

獠牙巨口几乎要将整个上半身完全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绝无幸理的刹那——

坠落的楚逍!

他那双在无尽痛苦中被强行淬炼过、依旧被污血糊住的眼皮——

猛地睁开!!!

眸中混沌!

一种漠然如万载玄冰、视万灵为尘埃的、绝对死寂的灰!

再无半分被猎物盯上的恐惧!再无丝毫濒临妖兽利口的惊慌!只有一种源自更高维度存在的、俯视微尘蝼蚁的冰冷无情!

他身体的坠落之势骤止!并非悬停,而是一种比下坠更诡异、更违背常理的、仿佛完全脱离开空间束缚的凝滞!

时间于此,混沌初定!

楚逍那破败扭曲、尚未完全褪去紫色毒纹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向前——一抓!

目标:身下那张长满獠牙、带着浓烈腥风的深渊巨口!

轰——!!!

并非血肉碰撞!

而是超越认知维度的混沌本源法则之力,第一次借由这残破血肉之躯,在现实维度显化其无可匹敌的冰山一角!

如同无形的天道大网!无视空间距离!无视物质阻隔!无视腥风利齿!

笼罩!

包裹!

镇压!

嗤嗤嗤——!!!

那狰狞张开的巨口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布满亿万混沌裂痕的万古界壁!

所有探出的獠牙在瞬间被无形的巨力强行……碾碎!

扭曲!

化为灰白齑粉!

腥臭的涎水在触及那只伸来的血手前便蒸发成缕缕黑烟!

惨绿的竖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疯狂!恐惧!随即彻底被无边无际的冰冷法则禁锢!

整头深藏地脉、汲取污秽毒煞修炼数百年的凶兽本体,如同被投入了混沌磨盘的可怜米粒!

咔嚓嚓——!!!

庞大的骨架连同其上覆盖的坚韧鳞甲,如同脆弱沙堡般向内爆裂、塌陷、压缩!血肉精魂瞬间被无情抽离!剥离!炼化!其蕴含的地脉煞源被瞬间抽干!

“嗷——!!!”

凶兽仅存的惨嚎只持续了半瞬!下一刹那——

噗!!!

整个庞然大物彻底化为漫天飞溅的血肉尘埃!精纯的地脉阴煞核心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流光,没入楚逍体内!

矿坑深处只留下一个巨大、干净、深不见底的漆黑坑洞,以及洞壁上、地面上、喷溅上的大片暗红血泥!还有几块残留的、闪烁着冰冷光泽的断裂爪牙碎片,证明着瞬间发生过的残酷抹杀!

砰!

楚逍的身体轻轻落在坑洞边缘,脚下是被凶兽之血浸透的泥泞。

他缓缓收回右手。

那只沾满自身污血与泥垢、皮肤表面残余着暗紫色毒纹的手臂,此刻却仿佛成为承接万古混沌的终极道器!指尖残留着一丝尚未散尽的、令空间都微微颤栗的冰冷灰芒!

嗡!

体内深处!

混沌镇界塔的虚影在吸纳了这头毒煞凶兽的核心本源后,第一次与现实躯体产生了一种稳固如同血肉相连的深沉联系!

道基初铸!尘埃为锚!血肉化鼎!

剧毒的折磨尚未完全褪去!

身体的创伤依然触目惊心!

但他那双缓缓扫视冰冷矿坑的眸子深处,那一点燃烧着不屈桀骜的混沌幽芒,己刺破无边黑暗!

万古青天!

此身——

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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