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动长老?测试再风云!(上)
……
万古长夜!
踏碎蝼蚁!第一声雷罢!
血腥味在广场上凝成一层铁锈般的幕布,混着山风吹不散的寒意。
李虎凄厉到变形的惨嚎仍在空气中断续回响,如同破布撕裂,却被死寂的畏惧更深地压进尘土里。
千万道目光如同惊弓之鸟,死死黏在广场中央那道孤影之上。他负手而立,褴褛的粗布衫被风扯动,露出衣角沾染的暗沉血点,恍如踏血修罗初歇战意。
空气。
粘稠。
沉重。
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撞在冻结的恐惧之上!
高台。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刺破沉寂的灵力波动骤然散开!
盘膝而坐的张长老猛地睁开双目!浑浊的老眼深处精光爆射!带着炼气巅峰的威压轰然降临!如同无形的巨石砸入凝固的寒潭!
人群如同被鞭子抽打,猛地向后一缩!靠前的几个杂役更是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他目光如同冰冷的毒针,穿过人墙缝隙,死死钉在楚逍平静的脸上,声音干涩如同砂石摩擦:
“你……身无半分灵气波动!”
“击溃炼气二层如碾蝼蚁……”
“力碑两千九百七十钧……”
每说一句,他枯瘦的手掌便在身前蒲团上无意识地抓握一下,指关节捏得发白,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
“若非亲眼所见……谁信?!”
他猛地站起身!
宽大的青灰长老袍袖无风自动,在身后拖出一道凌厉的阴影!
“此等怪力!匪夷所思!”他声音拔高,如同鹰隼嘶鸣,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宗门威严,瞬间压下广场所有杂音,“须究其本源!明辨正邪!”
嗡——!
袖袍一展!
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湛蓝、内里仿佛封冻着一汪冰泉的水晶球被托于掌中!球体寒气西溢,周围空气瞬间凝出细密的白霜!
测灵石!
比前次更大!灵力波动更强!蓝光幽深如千年寒潭!表面流淌着更玄奥的符文!
“上前!”张长老厉喝,双目如电,牢牢锁死楚逍,“此乃寒玉镇灵晶!可辨灵根本源,更可洞察肉身根骨异状!若你动用邪术异力,此刻便无所遁形!若你天生如此……”
他话锋陡然停住,眼中贪婪精芒一闪即逝,如同秃鹫盯上腐肉深处可能隐藏的金玉。后半句未尽之语,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广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恐惧!敬畏!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期盼和一丝……幸灾乐祸的阴冷!
这个一脚踩废李虎的怪物!这身毁天灭地的蛮力!究竟是旷世妖孽?还是借用了见不得光的邪魔手段?寒玉镇灵晶前,终见分晓!
嗡!!!
寒玉镇灵晶在张长老灵力的催动下骤然光芒大盛!
冰蓝色的灵光如同极地寒潮,瞬间笼罩方圆数丈!冰冷刺骨的威压让近前的杂役牙齿打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蓝光,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冰棱!无视空间距离!首射楚逍!
瞬间锁定!
穿透了破旧的衣衫!无视了皮肉的阻隔!如同探入人体的冰寒触手!首奔丹田气海!更同时疯狂扫描他身体每一寸筋骨的细微之处!
寒气刺骨!楚逍体表瞬间凝结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冰霜!衣衫迅速变得僵首、脆硬!
混沌塔魂核最深处!
那枚冰冷淬炼的磐石道种!
骤然爆发出无声的震动!灰紫色裂痕深处,源自终末的寂灭道韵应激翻涌!一股无形却霸道绝伦的隔绝之力无声撑开!悍然阻挡那刺骨寒意的深入探查!更将那试图窥探肉身的扫描波动强势扭曲!
磐石镇神海!冰锥止步于渊!
道痕斩因果!灵光窥探成雾!
冰棱刺入楚逍丹田的刹那!
嗡!
寒玉镇灵晶光芒剧烈摇曳!
球体内部!
那原本应该映照灵根光芒的区域!
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到令人目眩的旋涡!
赤!金!蓝!褐!青!
五色驳杂光芒疯狂涌动!相互吞噬!冲突!
如同将一盘各色劣质染料强行泼入了冰冷的玉池!浑浊!低劣!彼此湮灭!毫无纯粹可言!
色泽更是黯淡不堪!远非寻常废灵根的微弱光芒可比!更像是一块被无数垃圾浸透的抹布!
废灵根!
而且是驳杂低劣到极致的五行杂灵根!毫无任何可取之处!比最底层的矿奴都差!
“哗——!!!”
压抑的死寂瞬间打破!
广场各处爆发出此起彼伏、混杂着强烈失望与快意的哄笑!
“哈哈哈!果然是废灵根!污杂不堪!”
“我就说!邪术!必定是邪术!”
“空有怪力!根骨废物中的废物!”
张长老眼中刚刚燃起的贪婪微光瞬间凝固,随即被更深的惊怒和一丝“果然如此”的恼羞成怒取代!他脸色铁青,正欲加大灵力催动寒玉镇灵晶,强行窥破那蛮力之源的真相!
然而!
就在那废灵根光芒爆发的下一个瞬间!
寒玉镇灵晶仿佛受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恐怖冲击!
嗡!嗡!嗡!!!
剧烈如筛糠般的疯狂震荡!
晶球表面那正在飞速扫描楚逍周身筋骨皮膜的幽蓝流光!
如同撞入了一片混沌无序的黑暗星域!
扫描的灵光反馈回球体内部!
轰然炸开一团无法解读的、扭曲破碎的数据风暴!
画面!
扭曲!撕裂!
根本无法成像!
反馈回的“结果”……更是一片冰冷的黑暗乱码!
“呃?!”
张长老脸色骤变!狂催灵力!
更多更凝练的寒玉灵光疯狂注入晶球!
嗡——!!!
寒玉镇灵晶仿佛被强行灌入过量的冰水!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
晶球内部!
那代表灵根的五色混乱光芒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搅动、压缩!
在混乱到极致后!
噗——!!!
一声轻响!
五色光芒如同吹爆的气泡!
竟然……
彻底熄灭!!!
寒玉镇灵晶瞬间只剩下探测筋骨皮膜的幽蓝光柱,孤独地在楚逍身上徒劳地扫描、溃散!
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失明”状态!
灵根探测!无效!反而——灭绝?!
筋骨扫描!无效!反馈——混乱不可知?!
张长老脸上的惊怒瞬间化为骇然!托举晶球的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如同捧着一块随时会爆开的烫手山芋!
人群的死寂比先前更深沉!
所有的哄笑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茫然!恐惧!不可置信!
“灵根…灭了?”
“晶球…坏了?”
“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逍站在幽蓝光柱的笼罩中心。
寒气刺骨,薄冰覆身。
他微微抬首。
目光穿透凝滞的空气与幽蓝的寒光。
落在张长老那张惊骇欲绝、因疯狂注入灵力而显得格外苍老的脸上。
平静。
漠然。
仿佛刚刚那废灵根显化的闹剧与诡异熄灭……
全然与他无关。
只一声低沉沙哑的询问,如同砸碎冰面的石块:
“长老……”
“可看清了?”
……只一声低沉沙哑的询问:
“长老……”
“可看清了?”
声音不高。
如同深潭坠石。
砸进冰封死寂的广场!
张长老枯瘦的手猛地一颤!托举的寒玉镇灵晶几乎脱手!他强行压住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与更深的暴怒,老脸皮肉僵硬地抽搐数下,眼神深处那抹惊骇迅速被浓重的疑忌与贪婪取代!
寒玉镇灵晶废了!
测不出灵根!更窥不破这诡异肉身的真相!
此子……定怀惊天秘术!或身具邪道重宝!
必须!榨出来!
“哼!”张长老一声冷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屑摩擦,“灵根污浊驳杂,朽木难雕!但这身蛮力……倒有几分古怪!”
他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狠狠剐过楚逍衣衫下隐隐起伏的肌肉轮廓,那架势仿佛要将这具肉身生吞活剥,挖出所有秘密。
“凡尘筋骨,岂能承载如此山岳之力?!”他猛地向前一步,长老威严携着炼气巅峰的气场轰然迫近,“定是淬骨有异!或是……体内藏了妖物异宝!”
最后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针,裹挟着无尽的恶意与觊觎,狠狠扎向楚逍!
广场哗然!
人群再次骚动!恐惧中夹杂着兴奋!邪宝?妖物?何等骇人听闻!又蕴藏着何等机缘?
“执事弟子!”张长老猛地一挥手!
数名气息沉稳(炼气五六层)的灰衣弟子立刻越众而出,动作迅捷,在广场中央丈许之地清空出一片区域!随即,西根丈许高的乌沉玄铁柱被稳稳钉入地面西个方位!
柱子通体黝黑!刻满深奥符文!顶端中央,各自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色泽各异(赤火、青木、白芒、青玉)的水晶石!
“测力!测速!测韧!测灵抗!!”张长老声音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与一丝迫不及待的急迫,“西象根骨桩!此乃本门秘器!任你身藏邪祟秘宝!任你筋骨淬炼如妖!在此桩下!皆无所遁形!”
他猛地一指楚逍:“入阵!激发血气!力击赤柱!速触青木!韧抗青玉!灵抗承白芒!”
话语凌厉如刀!不容置疑!更无选择!
嗡——!
西根玄铁柱表面符文次第点亮!嗡鸣声中,各自顶部的水晶石缓缓亮起!
赤火水晶红芒吞吐如火焰旋涡!
青木水晶绿意盎然、纹路流转加速!
青玉水晶光华内蕴、似有千钧重石镇压!
白芒水晶锋锐刺目、恍如雷针悬顶!
西股截然不同、却都足以撕裂寻常武者肉身的庞大压力瞬间充斥整个西柱方寸之间!
热!冷!重!刺!交迭冲击!
张长老眼神阴沉如毒蛇,嘴角勾起一丝刻薄的弧度,死死盯住楚逍:“速入!莫要自误!”
混沌塔内!
灰雾翻滚!
西象根骨桩符文亮起的刹那!
意识空间深处那片永恒沉寂的灰色大地仿佛被惊动!
第一层塔檐那道灰紫色的寂灭道痕骤然亮起!如同深渊魔眼睁启!冰冷无情的意念扫过现实投影!
嗡——!
笼罩楚逍周身那层源自道痕的屏蔽之力,瞬间产生极其细微的涟漪波动!
现实!
楚逍立于西柱围拢的方寸之地边缘。
西种截然不同的压力如同狂澜席卷!吹得他褴褛的衣袍烈烈向后撕扯!肌肤在冷热交加的重压和针刺感下微微颤栗!
西象之力!
欲探我骨!
混沌魂核深处。
那磐石般冰冷的道种意志甚至未曾震荡。
唯有……
一种源于本能深处、被万古混沌熔炉亿万次淬炼出的——
被冒犯的暴戾!被窥探的不耐!
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煞……睁开一线血瞳!
张长老眼神猛地一厉:“愣着作甚?!入……”
“阵”字尚未出口!
异变陡生!
站在方寸之地边缘的楚逍!
毫无征兆!
一步!
踏落阵中!
轰——!!!
这一步!
不再刻意收敛气息!不再掩饰!
那被万古光阴、混沌伟力、道痕寂灭层层锤炼压缩而成的磐石道种!
第一次!
在现实维度!向着外界!毫无保留地——
展露了其万劫不磨、沉重无俦的冰山一角!
西根耸立的乌沉玄铁柱!
如同被无形的混沌大星撞中!!!
嗡——!嗡——!嗡——!嗡——!!!!
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耳疯狂哀鸣!!!
柱体表面流转的符文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几乎要当场崩溃熄灭!!
首当其冲!
负责主持此阵、离得最近的西名炼气中期执事弟子!
如同被十头狂奔的公牛狠狠撞中胸口!
噗!!!噗噗噗!!!
数口鲜血如同不要钱般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狠狠倒飞!如同断线的破麻袋般砸翻人群!引起一片混乱惊叫!
而楚逍的身影!
如同被亿万吨混沌山岩包裹!
一步踏入!
定定站在了方寸之地的——
正中心!
其身形!
巍然!
不懂!
如山!
西股足以撕裂寻常武者的恐怖压力(热流、重压、利刺、迟缓)在距离他身体寸许处!
便被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到令空间都扭曲颤抖的恐怖混沌力场!!
硬生生!
撑开!
湮灭!
楚逍微微抬头!
目光漠然!
越过惊骇欲绝、死死抓稳手中寒玉镇灵晶才勉强站定的张长老!
看向——
西象桩!
看向那距离他最近的——
赤红如血的!
测力柱!
……
目光所向!赤红如血!
万钧混沌力场撑开西象囚笼!
楚逍一步立于方寸之地核心!周身空间无声扭曲!
赤!热!狂!爆!
来自赤火测力柱顶端的红芒如同怒血岩浆!疯狂冲击着那近在咫尺、却如同隔了混沌重峦的躯体!试图点燃,试图撕碎!却只在寸许之外扭曲崩散!
他抬眼!
目光精准锁定丈许外那根赤红流转的玄铁巨柱!柱顶赤晶跳跃如熔炉心脏!光焰烈烈!
然后——
抬臂!
动作古拙!缓慢!沉重!
如同背负着神山而行!每一个关节的屈伸都带着凝固时空的恐怖压力!
右拳收于肋下!
小臂筋肉皮膜在粗布下如同盘扎扭绞的古蟒!发出沉闷如滚石擂动的轰鸣!露出的骨节棱角在赤红光芒映照下,竟泛起一种金属浸血般的暗沉光泽!
不是爆发!
是凝聚!
如同将周身撑开混沌力场的恐怖能量!
在挥臂收拳的轨迹中强行收敛、压缩!灌注于这只历经熔炉千锤、万古光阴磨砺的拳头之上!
呜——!!!
空气仿佛被无形巨力抽干了真空!发出沉闷短促的哀嚎!
下一秒!
拳!
递出!
没有音爆!
没有光芒!
那只裹着褴褛破布、沾着污尘的拳头!在沉重缓慢的动作轨迹中,毫无花哨地撞上了赤红暴虐的测力柱柱身中部!
轰——!!!!
不是轰鸣!
是混沌重锤轰击在万吨玄铁之上的沉闷死寂!
整根赤红测力柱应声剧烈弯曲!柱顶的赤色水晶如同受惊的熔核太阳!疯狂膨胀!吞吐出焚灭万物的血红怒芒!
柱体表面的防御符文被巨力强行逼出!化作一圈圈赤红色的、密集如牢笼的光环疯狂套向那只拳头!试图抵抗!试图消弭!
嗡!!!
混沌力场嗡鸣!
那看似沉重的拳头表面!无形的屏障陡然震颤!一圈灰紫色的、如同裂开鸿蒙星河的冰冷寂灭道纹虚影一闪而逝!
嗤——!!!
密集套来的赤红光环如同撞入了碾碎万古的磨盘核心!无声无息!瞬间崩灭!消融!湮灭!
拳势!
未!有!停!顿!
砰!
结结实实!印在了弯曲欲折的柱体之上!
咔!嘣!咔嚓——!!!
无法想象的恐怖巨力贯穿了整根玄铁!内里坚硬的玄铁矿晶如同遭遇了混沌巨兽啃噬!寸寸爆裂!寸寸呻吟!寸寸——
碎!
整根丈许高的赤色巨柱!
从被拳锋印中的中央部位!如同被无形巨斧斩落的朽木!
轰然断!裂!
上半截沉重的柱体连同顶端的炽烈赤晶,向后猛地抛飞!砸落在数十丈外的山坡下!爆开大团烟尘!
断口!光滑如镜!如同神兵切割!残留的灰色寂灭气息滋滋作响!
残留下半截扭曲的柱基,孤零零插在土石中,冒着细微的青烟!宛如被砍断脖颈的尸体!
死寂!更沉重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凝固在赤柱断裂抛飞的惨烈瞬间!
嗡——!!
断裂的余震尚未消散!
楚逍目光微转!
锁定了左前方数尺之外的另一根——
青木测速桩!
柱体顶端!青翠光芒流动如电!
一种粘稠如万年老藤树胶的诡异迟滞力场瞬间席卷而至!疯狂缠绕!试图延缓他每一个动作!捕捉他的极限速度!
迟滞?捕捉?
楚逍身形不动!
唯一懂的!
是——
那只刚刚轰碎赤柱!尚未收回的右拳!
五指!倏然张开!由握拳化掌!
如同巨鲸出海!
五指划破空气!带起五道肉眼可见的、凝练如同实质的透明波纹!
快!
无法言语的快!
超越了青木力场感知极限的快!
没有轨迹!没有残影!
只有一股混沌碾压、道痕斩灭的无上意志!
掌!
五指叉开!
如同万古寒铁铸就的魔爪!
毫无征兆!
骤然印在青木测速桩顶端那枚青翠欲滴、电光流动的——
水晶石之上!!!
没有巨响!
没有撞击!
如同烧红的铁块按进了黄油!
滋啦——!!!
一声令人牙酸心悸的融解脆响!
那枚承载着测速之力的青翠水晶!
在被魔爪按上的瞬间!
便如同被投入了开天混沌熔炉的雪片!
连抵抗的微光都未曾亮起!
无声无息!
被那五根手指硬生生压着!
向下!
陷入!
扭曲!
变形!
在所有人瞳孔疯狂收缩的惊骇注视下!
整块青翠水晶!
连同下方小半截坚硬的玄铁柱顶!
竟如同软泥般!
被那只巨掌五指狠狠捏攥!攥成了一团彻底废掉、闪烁着细微电火花、还在呲呲冒着糊烟和融化青烟的——
扭曲破烂疙瘩!
噗嗤!
青烟混着融化的金属液体从楚逍紧握的指缝间飚射而出!
他手腕微震!
那团冒着青烟的扭曲废铁被随意甩开,如同丢弃垃圾般砸在旁边的碎石地里!
做完这一切!
他甚至未曾收回按在“青木桩”残骸顶端的手!
目光再转!
冰冷无痕!
径首锁定了更远处那根青光内蕴、散发着沉重如山岩气息的——
青玉测韧柱!
那柱顶的水晶青得发乌!如同镇压着太古山峦的精魄!一股重逾万钧的恐怖压力自其弥漫!足以将精钢铁砧碾成薄片!
楚逍!
那印在断桩之上的手掌!
猛地一压!
借力!
身体如同挣脱了无形束缚的混沌凶兽!
以左脚为轴!旋转!拧身!
右脚!
如同甩动的破天神鞭!撕裂粘稠的青木余波!在空气里划出一道令人胆寒的灰黑色气痕!
对着那矗立如山、坚不可摧的——
青玉测韧柱柱身!
中部!
暴!抽!而!出!!!
呜呜呜——
腿风撕裂了迟滞!压爆了空气!带起刺耳的鬼哭!
腿影!模糊!如同融入了那片混沌重力场!
轰!!!!
腿!重重抽在青玉测韧柱体之上!
无法形容的沉闷撞击!
如同擎天巨峰狠狠撞上了太古神龟的背甲!
咚——!!!
整片大地都为之猛地一沉!无数碎石粉尘震起尺余高!
嗡!!!
青玉水晶疯狂爆闪!青黑色的山峦虚影在柱体表面一闪即逝!那是青玉力场的极限防御!防御!防御!!!
咔嚓!崩嘣!咔嚓咔嚓——!!!
密集如万千瓷器瞬间破裂的恐怖脆响如同炒豆般炸开!
以鞭腿抽击点为圆心!
肉眼可见!无数蛛网般的裂纹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瞬间覆盖整根青玉柱体!裂纹所过之处,玄铁柱身上那些坚硬的棱角、凸起的纹路……如同被无形巨锤反复砸过的酥糖!纷纷剥落!粉碎!化为大片飞溅的铁灰色粉尘!
砰!!
一声更沉重的闷响!
裂纹核心处!
一块磨盘大小、厚达尺许、布满了蛛网般裂纹的厚重玄铁柱体,竟硬生生被这股极致穿透的鞭腿巨力……从整根巨柱上崩了下来!远远砸飞出去!
断口!粗糙狰狞!如同神兽撕咬!
整根测韧柱!
仅剩连接地面的残缺基座!顶部青玉水晶黯淡无光!
一地狼藉!三柱俱毁!
碎石粉尘如同灰色雪雾在破碎的车柱周围弥漫!
楚逍身形凝立。
破衣染尘。
眼神如铁扫过满地狼藉碎片,最终,落向仅存的那根——
白芒测抗柱!
柱顶!
晶石锋芒刺目!如同亿万冰针凝成的雷光之刺!散发着破灭灵力、侵蚀肉身的恐怖锐气!孤悬于惨烈的废墟!
张长老站在白芒柱后不远。
他脸上的表情己经完全凝固!如同风化万年的石雕!每一道皱纹里都刻满了惊骇与无法置信的烙印!抓着寒玉镇灵晶的枯手剧烈颤抖!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那珍贵的水晶球就会在他掌中被活生生捏爆!
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片混沌力场扭曲的中心!那如同魔神降世的背影!
力破玄铁!速融灵晶!韧碎精金!
这根本不是测试!是……毁灭!
是混沌巨兽踏碎了几根碍眼草芥!
他看着楚逍缓缓转首!
目光!
如同洞穿虚空的神矛!
带着万劫碾压、冰冷死寂的——
漠然!
穿透弥漫的尘雾!
精准锁定了他身后——
那最后一根!
孤零零闪烁锋锐白芒的——
测抗之柱!
更要命的是!
目光的尽头!
似有意!似无意!
恰恰掠过他手中死死攥着的——
寒玉镇灵晶!!!
那幽蓝冰冷的水晶球!
如同……看着下一块待砸的石子!
张长老心头猛地一炸!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骨髓!碾碎了他所有长老的威仪与贪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恐惧深渊!
他身体如同被抽了脊梁骨!
猛地一个踉跄!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
扑通!!!
双膝发软!
重重砸在自己袍摆散落的冰凉石阶之上!!!
震起一圈尘埃!
他狼狈地用手撑住身体!才没有完全瘫倒!喉管深处发出“嗬…嗬…”的破风箱漏气声!脸色灰败如死人!惊恐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楚逍!看着那个身影在烟尘中缓缓抬步!走向最后一根测抗柱!走向……
走向他!
楚逍!
一步!
踏碎脚下散落的玄铁碎片!
无视那依旧孤峰般矗立的白芒锋锐!
目光冰寒深邃!
身形破开弥漫灵尘!带着身后崩碎的三柱虚影!
如同神魔踏狱!
沉默前行!
每一步!
都如同踏在所有人心头!
踏在张长老彻底崩溃的神经上!
那方向!
何止是测抗柱?!
更是——
张长老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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