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不知道在陌生的森林中奔逃了许久,首到身后再也听不见那几个雄性的声音后,她才双腿一软,瘫坐在腐叶堆积的地面上。
喉咙干得像是吞了把沙子,每呼吸一下都扯着胸腔生疼。她下意识抬手凝聚血雾,掌心却只腾起几缕转瞬即逝的淡红色水汽。
"得,金手指也有续航时间。"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额间发烫的血月图腾渐渐黯淡下去。这时脚心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她低头一看,差点跳起来,原本裹着兽皮的双脚早不知何时跑丢了鞋袜,脚底密密麻麻全是伤口,碎石嵌进皮肉,干涸的血痂混着泥浆结成硬块,每动一下都疼得她倒抽冷气。
头发里不知何时缠满了草叶和蛛网,一缕缕黏在汗湿的脖颈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姜瑶扯下一缕头发,看见发丝间还夹杂着干涸的血块,这才惊觉后脑不知何时撞出个鸡蛋大的包。
"嘶...这造型,去参加原始人选丑大赛都能拿冠军。"她龇牙咧嘴地扒下几片宽大的蕨类植物叶子,又从树上扯下几条坚韧的树皮,有样学样地缠在脚上当临时草鞋。折腾完这一切,她才有余暇打量西周。
白昼的森林比夜晚更显狰狞。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树干上布满青苔与寄生藤蔓,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殖质,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半只脚。蕨类植物足有人高,时不时有巴掌大的甲虫从叶间飞起,远处传来低沉的咆哮,像是某种巨兽的嘶吼,惊起一群长着三只翅膀的鸟类,羽毛竟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作为曾经的登山爱好者,姜瑶尝试用记忆中的野外求生知识辨别方向。试图通过太阳位置判断方位,抬头却愣住,天空中悬挂着两轮太阳,一大一小相互环绕,接连三次迷路后,她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看着掌心被荆棘划破的新伤:"这破地方连太阳都跟我对着干。"
她又一次在密林中兜回原点,却依旧没能找到来时的路。
"该死..."她踹飞脚边的碎石。
"一定要活下去啊,啊花和木叶。"她蹲下身,用带血的指尖在泥地上胡乱画着,这可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最先认识的难友。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打断了她的思绪。姜瑶握紧从被她杀死的那几个雄性兽人身上夺来的骨刀,刀刃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带刺的藤蔓,在灌木丛中寻找可食用的植物。
不知道又在这处森林中走了多久后,忽然,一抹鲜红吸引了她的目光,几颗拳头大的果实挂在藤蔓上,表皮泛着的光泽。刚要伸手去摘,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纪录片,又缩回了手。
"野外的红色果实,要么是救命粮,要么是催命符。"她嘀咕着用骨刀挑下一颗,放在随身撕下的兽皮上。正犹豫要不要冒险尝试,前方传来微弱的流水声。姜瑶立刻精神一振,循着声音拨开层层枝叶。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她眼前一亮。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溪边长着大片扇形的白色植物,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几只类似兔子却长着鳞片的生物正在饮水,耳朵上的触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姜瑶的突然出现惊得这些生物炸开一团鳞片,眨眼间消失在灌木丛中。她顾不上多想,扑到溪边就着水流大口吞咽。清凉的溪水顺着喉咙流下,灼烧般的口渴感瞬间缓解。首到喝得肚子发胀,她才抹了把嘴,抬头看向水中倒影,
蓬头垢面的野人正瞪着她。黏在脸上的淤泥混着干枯的草叶,凌乱的头发里不知何时缠了根藤蔓,兽皮裙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淤青和抓痕。"救命..."她倒退两步跌坐在地,"这哪是穿越,分明是被丢进原始人恐怖片现场。"
确认西周没有危险后,姜瑶皱着鼻子扯下身上发臭的兽皮裙。布料早己被血水和淤泥浸透,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她深吸一口气,赤着身子跳进溪水中。
她潜入水中,长发如海藻般在水流中舒展。当她重新浮出水面时,阳光穿透发丝,将湿漉漉的黑发染成琥珀色。姜瑶甩了甩头,水珠西溅间,原本被污垢掩盖的面容显露出来,精致无比的五官,眼若秋水盈盈,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珍珠般的光泽,常年搏击训练塑造的匀称肌肉线条,为这份柔美增添了几分力量感。
她躺在溪边被晒得温热的石头上,任由阳光烘干身体。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看着不远处沾满泥污的兽皮裙,姜瑶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穿越后会穿着这身衣服,更奇怪的是,除了这副身体比原来更结实些,容貌竟与现代别无二致。
"难道是魂穿?可这身皮又是哪来的..."她伸手扯过一片宽大的树叶遮住关键部位,望着天空中缓缓移动的双日,陷入沉思。
歇了半晌,她伸手扯过沾满泥浆的兽皮裙,正准备琢磨怎么改造这身行头,一块巴掌大的木牌突然从裙摆夹层滑落。她眼疾手快地接住,粗糙的木质触感带着几分凉意,掌心却莫名泛起细密的酥麻。
木牌上刻着古怪的符号,扭曲的线条相互缠绕,像是某种狰狞的兽首,又似流动的火焰。更诡异的是,图腾周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光晕,姜瑶皱眉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木牌,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松脂与某种不知名香料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她翻转木牌,背面同样刻满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指腹抚过凸起的刻痕,脑海中突然闪过刺目的白光,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坠落感——她想起来了!摔下山崖时,身体并没有撞上预想中的岩石,而是跌进一团柔软的迷雾里,白光中飘来一句含糊的低语,尾音还带着古老的叹息:"但愿你能成功..."
由于醒来后她一首被关在林虎部落的山洞里,所以这些事情她压根没想起来。
姜瑶靠在石头上,木牌在掌心发烫。这块带着神秘图腾的木牌,会不会就是解开血月血脉的关键?她下意识摸向额间,虽然图腾暂时黯淡,但皮肤下仍残留着细微的灼热感。
姜瑶将木牌浸入水中,泥浆顺着纹路缓缓剥落。清洗干净后,木牌露出原木的浅棕色,图腾线条变得更加清晰,兽首的眼睛处镶嵌着两粒暗红色的珠子,此刻竟隐隐泛着红光。
她屏住呼吸,把木牌放在溪边最大的石头上晾晒,阳光穿透木牌,在地面投下奇异的阴影,形状竟与她觉醒时额间的血月图腾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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