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受伤的灰狼

姜瑶打着哈欠坐起身，晨光从洞口斜斜地射进来，火堆里的余烬还泛着暗红，她随手捡起几根昨夜备好的干柴丢进去，首到将火堆重新拨旺，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本插在火堆旁的半条烤鱼，此刻只剩下一根焦黑的鱼骨。

"搞什么？"她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冰凉的鱼骨，大脑瞬间宕机。昨夜明明就放在这里，难不成被幽灵吃了？洞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猛地抄起脚边的骨刀，警惕地扫视西周时，余光瞥见洞穴深处的凹陷处，一团灰影正蜷缩在阴影里。

那东西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动了动。姜瑶倒抽一口冷气，那是头体型堪比水牛的灰狼！它的皮毛灰扑扑的，左耳缺了一块，琥珀色的竖瞳里翻涌着凶光。看着姜瑶举着刀靠近，灰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沾着血痂的嘴唇缓缓咧开，露出两排森白的獠牙。

姜瑶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弯腰捡起一截木棍，就着火堆点燃做成火把。火苗噼啪作响，她举着火把慢慢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随着距离拉近，她看清灰狼后腿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的血迹在岩石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原来是受伤的野兽。"她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昨晚太大意，竟然在野兽的地盘呼呼大睡。

灰狼突然暴起！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扑向她，腥风扑面而来。姜瑶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被灰狼毛茸茸的爪子扫中肩膀，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骨刀脱手而出，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灰狼的前爪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靠！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姜瑶拼命挣扎，双腿乱蹬却始终无法挣脱。灰狼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犬齿几乎要咬上她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灰狼突然僵住了。

它琥珀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姜瑶的眼睛，眼神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从姜瑶的眼中闪烁进灰狼的眼中，它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变成呜咽。

姜瑶也察觉到了异样，刹那间，她好像觉得有什么紧密的联系存在了她和灰狼之间，灰狼的眼神从凶狠变成了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震惊，又像是...虔诚？就在她愣神的瞬间，灰狼缓缓松开了爪子，庞大的身躯蜷成一团，像只温顺的犬类般趴在她脚边，脑袋低垂着，尾巴轻轻扫过地面。

她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边，抓起掉落的骨刀，刀刃颤抖着指向灰狼："你...你想干什么？"灰狼似乎察觉到她的恐惧，竟然翻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这副模样让姜瑶彻底傻眼，这真的是传说中凶残的野狼？

对峙了好一会儿，姜瑶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她死死盯着灰狼身上交错的伤口，那些狰狞的抓痕和咬痕显然是经过激烈搏斗留下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像汪着一泓清泉，让她想起在现代养的比熊犬，委屈巴巴地望着主人要零食的样子。

"你等着。"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我出去找点吃的和草药。"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灰狼呜咽的叫声。她回头望去，只见灰狼耷拉着耳朵，尾巴也不摇了，眼巴巴地望着她，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这让姜瑶心脏猛地抽痛。

站在洞口缓了缓神，她开始动手编织背篓。藤蔓是在溪边找到的，韧性十足，这手艺还是小时候在农村跟着奶奶学的。她熟练地将藤蔓分成细条，交叉编织成网格状，动作行云流水。不到半个时辰，一个结实的背篓就成型了，她试着往里面塞了块石头，背在肩上晃了晃，完全没问题。

背着背篓走进森林，姜瑶边走边用骨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寻找草药时，她惊喜地发现这里的植物和现代相似，只是更加茂盛。止血的车前草叶片有巴掌大，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艾草足足有半人高。

忽然，她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灌木丛中晃动的草叶，那里藏着一只鳞片兔，耳尖的触须正不安地颤动。

呼吸骤然停滞。她缓缓蹲下身，兽皮裙蹭过带刺的藤蔓也浑然不觉。猎物距离她不过五步之遥，只要稍有动静，这浑身鳞片的家伙就会瞬间窜入密林中。姜瑶握紧骨刀，刀刃在树影下泛着冷光，另一只手悄然摸向腰间备用的石块。

鳞片兔终于探出脑袋，三瓣嘴快速翕动着啃食蕨类植物。姜瑶看准时机，石块突然脱手而出！兔子受惊跳起的刹那，她己如离弦之箭冲上前，寒光闪过，刀刃精准刺入兔子肩胛，鲜血喷溅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垂死的兔子剧烈挣扎，鳞片刮擦着她的手臂，火辣辣地疼。姜瑶却不为所动，膝盖死死压住猎物，另一只手攥住兔耳猛地一拧。颈椎断裂的脆响混着呜咽声戛然而止，兔子蹬了两下后腿，彻底没了动静。

她扯下裙摆布条擦拭刀刃，暗红的血迹很快被泥土吸收。林间重新恢复寂静，姜瑶拎起兔子，掂量着沉甸甸的分量，嘴角勾起一抹笑。

将猎物丢进背篓后，更让她惊喜的是，在灌木丛中找到了类似辣椒和香叶的植物，辛辣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这些珍贵的调味料统统装进背篓，又去瀑布边接了一竹筒清水，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回到洞穴时，灰狼正趴在洞口张望，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看见她的身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嗖地窜到她脚边，围着她又蹭又跳，口水滴在她沾满泥土的兽皮裙上。姜瑶被它热情的模样逗笑了，将竹筒递过去："慢点喝，别呛着。"

灰狼果然狼吞虎咽地喝起水来，喉结上下滚动。姜瑶则忙着处理野兔。锋利的骨刀划开兔皮，动作麻利地剔除内脏，用宽大的叶子包裹好兔肉。接着，她找来几块平整的石头，在火堆旁垒成简易的灶台。将捣碎的草药敷在灰狼的伤口上，她特意放轻了动作，却见灰狼的眼睛泛起水雾，呜咽着将脑袋往她怀里蹭。

"再忍忍，三天就能好。"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灰狼的脑袋，粗糙的毛发扎得手心发痒。灰狼人性化地点了点头，乖乖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架好树枝，姜瑶将兔肉串上去。撒上捣碎的辣椒和香叶时，辛辣的香气混着肉香在洞穴里弥漫开来。火苗舔舐着兔肉，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她不时翻转着树枝，首到兔肉表面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来，尝尝看。"她撕下一条兔腿递给灰狼。灰狼小心翼翼地叼住，轻轻咀嚼着，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姜瑶自己也咬了一口，鲜嫩的兔肉混着香料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比昨晚的烤鱼还要美味。一人一狼围着火堆大快朵颐，温暖的火光映在灰狼毛茸茸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