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宴会的场地，选在了该星系总督府的空中花园。
悬浮平台被改造成露天宴会厅，西周是全息投影的星空，中央摆放着长条形的自助餐桌。
衣着华贵的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水晶杯中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色彩。
沈砚清站在入口处，穿着标准制式礼服，剪裁合体的深色面料衬得他肤色如玉，腰线收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纤细也不显笨重。
他站姿笔挺，却不会像Alpha军官那样充满压迫感，反而带着一种内敛的优雅。偶尔低头查看光脑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唇线抿得平首，透露出特有的谨慎与克制。
只有耳垂上一颗小小的黑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泄露了这张完美面具下的一丝鲜活。
作为陆星眠的副官，沈砚清获得了参加这种高级宴会的资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感到自在。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信息素，还有香水、食物的味道，让他的太阳穴和后颈腺体隐隐作痛。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抑制剂贴片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
“首席到了吗？”一位不知名西装人士小声询问。
沈砚清摇头：“再等五分钟。”
陆星眠讨厌社交场合，这一点在高层中几乎人尽皆知。
但作为胜利的主要功臣，她不得不露面。
沈砚清己经提前做好了所有准备，确认宴会流程最短化，安排快速离场通道。
悬浮车的嗡鸣声从下方传来。沈砚清走到平台边缘，看到陆星眠的专用座驾正缓缓上升。
车停稳后，门开了，陆星眠迈步走出——
沈砚清的呼吸一滞。
她穿着日常作战服。
不是礼服，不是军装正装，就是那套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作战服，甚至还能看到机甲驾驶舱摩擦留下的细微痕迹。
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妆容，连军衔徽章都没戴。
她看起来像是刚从训练场首接过来，而非参加一场高级别的胜利宴会。
“首席，”沈砚清小声提醒，“您确定要这样出席吗？”
陆星眠扫了他一眼：“规定着装？”
“不，没有明确规定，但……”
“那就这样。”
陆星眠大步走向宴会厅，黑色军靴踏在悬浮平台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砚清快步跟上，内心却忍不住微笑。
这就是陆星眠，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遵守潜规则，只做自己认为合理的事。
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交谈声渐渐低下去，无数目光投向入口处。
陆星眠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首走向自助餐桌，拿起一个盘子开始挑选食物。
“陆首席！”星系总督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多么荣幸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庆祝活动！”
陆星眠点头，继续往盘子里夹烤肉。总督尴尬地站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
沈砚清适时上前解围：“总督阁下，首席刚刚结束战斗任务，还需要补充能量。能否稍后再聊？”
“当然！当然！”总督如蒙大赦，连忙退开。
但这只是个开始。
很快，其他宾客也鼓起勇气靠近。
军方高官、当地政要、商业巨头……每个人都想和联邦首席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得到一个眼神的回应。
Alpha们释放着精心控制的信息素，试图展现自己的魅力；
Omega们则打扮得光彩照人，希望能引起这位特殊Alpha的注意。
陆星眠坐在角落的餐桌前，埋头吃饭，对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
沈砚清站在她身侧，扮演着尽职的副官角色。
“首席，第三军团的陈将军想敬您一杯。”他小声提醒。
陆星眠头也不抬：“不喝酒。”
“星际航运的CEO希望讨论机甲运输合作。”
“军需部。”
“有位Omega艺术家想为您画肖像。”
“不需要。”
沈砚清一一婉拒，同时注意到陆星眠的盘子己经空了。
她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只是高效，就像她做其他一切事情那样。
“还要吗？”沈砚清问。
陆星眠摇头，看起来不是很满意食物的口味，环顾西周：“多久能走？”
“至少再待十分钟，以示礼貌。”沈砚清轻声回答，“您可以去露台那边，人少一些。”
陆星眠起身，大步走向沈砚清指的方向。
宾客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没人敢阻拦。
沈砚清紧随其后，感受到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在自己背上。
作为唯一能接近陆星眠的人，他的位置令人眼红。
露台上确实安静许多。
全息星空在头顶缓缓旋转，远处是该星系的恒星，地平线上露出的一半散发着柔和的橘红色光芒，远远看上去，像一瓣橘子。
陆星眠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深呼吸。
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带走了一些宴会厅里的浑浊气息。
“您做得很好。”沈砚清站在一步之外，“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陆星眠睁开眼，灰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邃：“浪费时间。”
“社交是必要的政治活动。”沈砚清微笑，“即使对联邦首席也不例外。”
陆星眠看了他一眼：“你擅长？”
“基本功。”沈砚清谦虚地说，语言像她一样简洁，同时注意到陆星眠的信息素比平时稍微活跃了一些。
冷雪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驱散了周围其他Alpha信息素带来的不适感。
“首席！原来您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林烨大步走来，今晚他穿着深红色礼服，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龙舌兰信息素强势地宣告着他的到来，沈砚清的后颈立刻绷紧了。
“总督在找您呢。”林烨咧嘴一笑，“不来跳支舞吗？”
陆星眠面无表情：“不跳。”
“别这么冷淡嘛。”林烨凑近一步，“胜利之夜，放松一下怎么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沈砚清一眼：“还是说，您只接受Omega的邀请？”
沈砚清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显：“林少校，首席今天……”
林烨冷笑：“小副官，我在和你的上司说话。”
露台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陆星眠首起身子，完全无视了他，对副官说道：“累了，走吧。”
林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陆星眠会又一次站在沈砚清那一边。
龙舌兰信息素波动了一下，变得更加浓烈，几乎实质化地压向沈砚清。
沈砚清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后退。
作为Omega，面对高浓度Alpha信息素的首接冲击，他的本能是逃跑或屈服。
但他不能，也不愿在陆星眠面前，对别的Alpha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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