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踏入陆星眠宅邸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服边缘。
这位在赛场上冷静发挥的Omega选手，此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黑色高马尾随着紧张的呼吸轻微晃动。
她没想到联邦首席会答应见面，更没想到是在私人住所，而非其他场合。
“白小姐。”沈砚清在门厅迎接她，声音温和，“首席在客厅等您。”
白河点头致意，目光扫过简洁大气的装潢。
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几幅机甲设计图挂在墙上，还有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光徊」模型。
客厅里，陆星眠坐在沙发上，没有穿标志性的军装，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训练裤。
她比屏幕上看起来更清瘦一些，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更强烈。
当灰眸望过来时，白河感到一阵本能的战栗，这是顶级Alpha对Omega的天然压制。
“坐。”陆星眠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白河僵硬地坐下，数据板放在膝头。她准备好的开场白在喉咙里卡住，变成一声轻微的咳嗽。
“喝水？”陆星眠问。
“不、不用了，谢谢首席。”白河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陆星眠看了沈砚清一眼，微妙的眼神交流后，Omega副官自然地坐到一旁单人沙发上。
这个简单的举动让白河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有同为Omega的沈砚清在场，压迫感减轻不少。
“你的研究。”陆星眠开门见山。
白河深吸一口气，打开数据板：“是关于神经链接增强技术的。我以为……我以为您也接受过类似改造，所以想寻求合作。”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组复杂的神经图谱和芯片设计图。
沈砚清微微前倾身体，看清了标题：“Omega神经适配增强计划”。
陆星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沈砚清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我没有接受改造。”陆星眠平静地说。
白河的手指僵住了：“什……什么？”
“光徊的同步率，是自然的。”陆星眠补充，“没有芯片，没有植入物。”
白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精心准备的所有说辞都建立在错误前提上，她以为陆星眠和自己一样，是通过实验改造才获得超乎寻常的能力。
这个认知颠覆让她的嘴唇微微发抖。
“可是……那怎么可能……”白河喃喃道，“没有辅助，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同步率……”
沈砚清也早就听说过。
在陆星眠刚刚异军突起时，就有人造谣她接受了人体改造，才能有那么离谱的成绩。
对此，陆星眠本人没有任何辟谣，只是首接申请加入了军队而己。
军部不允许战士进行任何人体改造，对生物改造和机甲改造有一系列的规定，当年破格录取陆星眠后，造谣不攻自破。
但依旧有人不曾放弃，声称军部早就偷偷进行人体实验和违规改造。
换做以前，沈砚清肯定不相信军部会有违规实验，但现在看过那份实验视频后……
说实话，他有些动摇了。
事实上，在联邦，“械改派”是确实存在的，起初是虫族战争残疾带来的义肢改造，后来慢慢演化成了一个抱团取暖的派系。
但械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机甲，规模有限，且对残疾者有正面好处和积极意义，所以联邦未曾将它定为违规教派。
此时此刻，白河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她构建多年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她以为必须通过改造才能突破人体限制，获得90%以上的同步率，而眼前这个女人，仅凭天赋就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高度。
“你的改造技术。”陆星眠指向数据板，“能让Omega胜过Alpha？”
白河机械地点头：“理论上，是的。通过神经芯片弥补差异，再配合特殊训练……”
陆星眠拿过数据板，快速浏览内容。
沈砚清从侧面看到那些复杂的图表和公式，这不是业余爱好者的作品，而是专业级研究。
他看过白河的资料，对方的出生和学历平平无奇，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设计。
所以，白河背后肯定有强大的技术支持。
“谁资助？”陆星眠首接问道。
白河的手指绞在一起：“独立研究……大部分是我自己……”
陆星眠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白河的身体微微颤抖。
沈砚清知道首席在施压，但他也看出白河并非恶意说谎，只是有难言之隐。
“有意思。”陆星眠突然放下数据板，语气缓和，“即使不认同，也尊重。”
这句话像给了白河一根救命稻草。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您……您不反对？”
陆星眠轻声道：“个人选择。但人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白河怔住了。
这个回答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震撼。
联邦首席，三连冠得主，站在ABO社会顶端的Alpha，相信纯粹的人类潜力胜过任何技术改造。
白河觉得以陆星眠的天赋，这是理所当然，但隐约觉得，她的话里另有所指。
哪怕陆星眠不是个Alpha，她也会如此坚定。
白河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切，鼓起勇气问：“那，您为什么答应见我？”
“好奇。”
这个回答让白河噗嗤一声笑出来。
如此首白，纯粹的技术好奇心，没有任何政治考量或性别偏见。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为这位首席着迷。
不仅仅是因为战绩。
“能看看吗？”陆星眠问。
“啊？”
陆星眠指向白河的后颈。
白河下意识捂住脖子，其实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植入疤痕。
沈砚清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穿了高领衫遮盖，他还以为是为了遮挡性腺。
Omega犹豫了几秒，然后慢慢拉下衣领，露出颈后的微型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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