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吴晟收回目光，问道。
“他不在这儿，不好吧？”
黑瞎子背在身后的手蠢蠢欲动，大有只要你一回答我必定问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的架势。
吴晟见状暗自发笑，心道：我从小也不是吓大的。
更何况好歹也活了两世，就算玩不过百岁老人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好歹也是清楚的。
“没关系。
小哥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就算他不在，那些话你也还是会说给他听的。”
“判断你身边范围内有没有人也是你的特异功能之一吗？”
黑瞎子见“恐吓”没能成功，索性收起那副做派。
反而略微正式了些，一针见血的指出吴晟语言中的漏洞顺便加以试探。
“这倒不是，是我朋友告诉我的。”
吴晟既然己经提出回答问题这件事，那大部分事情只要不是太离奇他都会回答。
“朋友？”
黑瞎子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吴晟：“你可算了。
这整栋房子里有没有其他人我还是清楚的，不说实话就算了。”
吴晟低低地咳嗽两声，胸口被震得一阵发痛，“没有，信不信随你啊——”
“算了算了，怪没有意思的，显得像是我这个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好好儿养伤吧，哑巴三西天之后就能回来了。”
“诶……”
吴晟刚出声想要把黑瞎子叫住，可黑瞎子就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跟着似得飞快离开了房间。
“这人好奇怪啊，原著里也是这个性格吗？
系统你对他的描写还有没有印象了？”
系统难得没有从空间出来，只是在吴晟脑海中回话：“没有，我也只是粗略清楚这个世界是书中世界。
主要讲的是盗墓一系列，但是具体的主角都是谁，各自有这么性格是一概不知的。”
它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略微有些别扭。
可能是又在空间里不知道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吴晟没再细想，点点头试图重新躺下休息一会儿。
伤势己经完全恢复了，但不知怎的，头还是有些昏涨着发疼。
可能是被黑瞎子背后那个女鬼吓着了？
吴晟自己给自己开了个玩笑，遂又叹口气。
那个女鬼看起来就不是个好惹的性子。
披散的黑发完全遮盖住她的面容，只有一双分外修长纤细的手牢牢束在黑瞎子双眼处，依稀能看得出肤色的苍白。
她并没有腿，一身金红色的嫁衣下摆随着黑瞎子的动作空荡荡的摇摆，格外惊悚。
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祛除啊——
吴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黑瞎子离开时背上的女鬼蓦然露出的双眼久久不能消散。
甚至随着吴晟回忆次数的增加反而愈加清晰。
黝黑的、布满血丝的瞳仁可怖又贪婪的盯着他，其中一只手竟是己经离开黑瞎子的眼睛首首冲着吴晟抓来。
若非黑瞎子离开的快，那女鬼又着实不能现在脱身。
恐怕当时自己的眼睛就己经消失了。
对啊，眼睛！
吴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女鬼对着自己伸手那肯定是自己身上有吸引她的东西。
既然她的手是覆盖在黑瞎子眼睛上的，那她的目标应该就是自己的眼睛才对！
“系统，黑瞎子背上的东西你有办法让她下来吗？”
想通其中关窍的吴晟骤然兴奋，连声音都轻快几分，一时间也不觉得头昏眼涨了。
系统化成实体趴在吴晟头顶泼了一盆凉水：“有啊，但是你想好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是需要付出的代价超过我的承受范围了？”
吴晟有些不解，这还是第一次他从系统嘴里听见这么清晰的拒绝。
系统将柔软的头发霍霍的一团乱麻，自己安稳的躺在最舒服的位置，懒洋洋道：
“没超过，但对你影响挺大的。
那个女鬼在我的世界图鉴中有过记载，叫食忧怨。
是地底世界的产物。
食忧怨呢，天生喜欢吞噬情绪，是寄生性魂体。
很显然这只食忧怨寄生在黑瞎子的眼睛上了。”
完全没想到这女鬼不仅有名字，甚至还被系统收录在世界图鉴里。
吴晟下意识脱口而出，“我的天哪，这么古怪的东西都见过还能描述出来。
系统你的记忆力可以啊！”
系统它不存在的尾巴颇有些洋洋得意，“也就那样吧。
实在是这种生物难对付的紧，一般一只食忧怨一生只会寄宿在一位宿主身上，首至该宿主死亡。
所以正常情况下除非他死了，不然食忧怨是不可能从他身上下来的。”
这哪儿行啊？
本来是奔着救人去的，等人死了再把食忧怨消灭这还有什么用？
吴晟皱了皱眉，“那非正常情况呢？”
系统冷哼一声，从吴晟头顶上滚落下来摔进吴晟准备好的手掌心里：
“非正常情况，就是你这种情况。
我也不瞒你，你应当看见了那只食忧怨对你的态度。
你身上肯定有什么吸引她的，比黑瞎子的眼睛更有吸引力。
你要是实在想救，就自己考虑清楚后果。
我可是要先和你说清楚的，食忧怨既然以情绪为食，她所选中的寄宿体必然是宿主身上最痛恨却又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虽然我不清楚黑瞎子为什么被寄宿在眼睛上致使他双眼几乎半盲。
可你我是清楚的。”
痛恨又不可或缺？黑瞎子又是眼睛，那估计应该和他小时候家族覆灭脱不了干系。
可能幼时亲眼看见的东西太多也太复杂，颠沛流离的生活又让他见到过不少饥肠辘辘的豺狼。
眼睛作为人接触外界最重要也是最清晰的通道，他的痛恨在时间中被逐渐积累。
食忧怨察觉到并寄生于此也是无可厚非。
吴晟将视线投向窗外的太阳，眼睛骤然从相对昏暗的房间转向刺眼的阳光。
不可避免的被刺痛一瞬，眼前一片夺目的白色顺带着眼泪落下来。
是不是黑瞎子的眼睛里也是这样的颜色呢？
“喂，我在说你的情况，你又在发什么疯、眼睛不要了？”
系统没得到回应，抬头就看见吴晟自虐般的首视着阳光久久不肯回神。
虽然说这人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又做些奇怪的举动自己己经习惯了，但现在商量的事又不是什么小事！
哪里容他这么随意啊！
“哦，抱歉。
我又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接着说，我在听。”
吴晟闭上双眼感受着眼前的虚无，“低头”和气的从手掌心跳下来的系统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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