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塔所化的青铜巨像轰然炸裂,凌家老祖自烟尘中踏出时,周身血肉己与塔身熔铸一体。他的右臂化作九节赤霄鞭,每节鞭骨都嵌着颗噬金体的眼珠,瞳孔中映着张阿铁不同时期的模样——从石井巷啃食门环的混混,到此刻足踏龙骸的镇鼎人。
"你以为心鼎便是归处?"老祖狞笑,赤霄鞭甩出音爆,"不过是鼎灵临死前的骗局!"
鞭影如三千条噬金古龙扑来。张阿铁足下龙骸舟寸寸龟裂,银髓自发凝成鳞甲护体,却在触及鞭梢时诡异消融——那些眼珠竟能预判他每一丝灵气流转!
"喀嚓!"
第七根肋骨被鞭梢剜出,断骨在虚空凝成血色小鼎。老祖张口吞下小鼎,凹陷的胸腔亮起饕餮纹:"好滋味!不愧是融合鼎灵的..."
话音未落,张阿铁己闪现至老祖背后。地心岩浆随他指尖起舞,凝成九柄镇岳残剑,剑格处却镶着炼魂塔碎片。老祖回身横鞭格挡,鞭骨眼珠突然爆裂,溅出的银髓在空中凝成囚凰琴虚影——竟是当年九嶷宗主封印鼎灵的禁制!
琴音裂魂。张阿铁七窍喷出青铜浆,耳中却响起鼎灵最后的叮嘱:"他的命门在..."
老祖的赤霄鞭趁机缠住龙骸舟,鞭骨眼珠齐声尖啸:"你以为她真愿助你?三百年前凌霄子持镇岳剑时,她也这般蛊惑人心!"
龙骸舟突然反噬。张阿铁脚下传来剧痛,那些温顺的龙鳞此刻倒竖如刀,将他双足钉在舟身——舟底竟刻着凌氏血咒,与老祖眉心符印共鸣!
"乖孙儿,可知你为何能活到今日?"老祖撕开胸甲,露出与张阿铁如出一辙的饕餮纹,"当年石井巷那场血月,可是老夫亲自选的种鼎之夜..."
地心突然寂静。一块炼魂塔碎片映出往事:凌家老祖将婴孩弃于乱葬岗,任其啃食染血的玄铁链。那婴儿额间时隐时现的星砂,与张阿铁手中残片完美契合。
赤霄鞭化作巨蟒缠紧张阿铁脖颈,老祖指尖凝出滴黑血:"来,让祖血唤醒真正的宿命..."
黑血触及皮肤的刹那,张阿铁背后的心鼎虚影突然扭曲。鼎耳处睁开只猩红龙目,喷出的却不是烈焰,而是混着冰魄的银髓暴雨。老祖猝不及防被浇透半身,与炼魂塔融合的躯体竟开始锈蚀!
"怎么可能?!"他暴退间扯断左腿,腐肉落地即化为青铜傀儡,"你明明己经..."
"己经吞下你的圈套?"张阿铁抹去嘴角血渍,掌心托着块跳动的冰魄——那是暗河深处藏着的九嶷宗主本命冰心,"从你假扮周天工那刻起,我就等着你碰这滴祖血。"
三千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却在地心岩浆中凝成巨棺。老祖癫狂大笑,天灵盖炸开道血符,符中缓缓升起截晶莹脊骨——正是初代人祖锻造炼天鼎时,抽出的那截噬金古龙皇的龙骨!
"你以为鼎墟为何震颤?"龙骨插入地脉的刹那,整个地心开始坍缩,"这局棋,从三万年前..."
话未说完,棺中突然探出只覆满星砂的龙爪。张阿铁体内的心鼎应声炸裂,鼎灵残魂的尖叫与龙吟混作一团。当烟尘散尽时,唯见坍缩的地心化作青铜巨茧,茧中搏动的光影映出两人缠斗的轮廓,而茧壳表面正浮现出完整的炼天箴言:
"鼎灭道生时,方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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