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最深处,阴冷潮湿的石室。铁链锁住的朱由检,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油灯昏黄的光线照在他惨白扭曲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天潢贵胄的威仪,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绝望。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朱由检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牢门外。
朱小一身常服,负手而立,隔着粗壮的铁栅栏,平静地看着他。田尔耕按刀侍立一旁,脸色冰冷。
“朱由校!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朱由检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声咆哮,拖着铁链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铁链绷紧,狼狈地摔回稻草堆。
“笑话?”朱小轻轻摇头,语气听不出喜怒,“手足相残,兄弟阋墙…有什么可笑?朕只是不明白,五弟。大明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为何…非要走到通敌叛国这一步?”
“为什么?!”朱由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朱由校!你一个只知道做木匠、搞些奇技淫巧的废物!凭什么坐在那张龙椅上?!这江山!本该是我父王(光宗朱常洛)的!是我哥哥(泰昌帝朱常洛)的!最后才轮到你!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木匠皇帝!凭什么?!就凭你运气好,投胎在皇后的肚子里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眼中是刻骨的嫉妒和不甘:“我不服!我哪点比你差?!论才学,论心性,论抱负!我哪点不如你?!凭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只能在你脚下称臣?!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我拿回来,有什么错?!”
“所以,你就勾结建奴?”朱小的声音冷了下来,“引狼入室,出卖祖宗基业,让万千黎民陷于战火?这就是你的抱负?你的心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朱由检嘶吼着,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皇太极答应我!只要我助他入关,他保我江南半壁,划江而治!总好过在你这个废物手下苟延残喘!”
“划江而治?”朱小嗤笑一声,“五弟啊五弟,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怎么还如此天真?皇太极是什么人?豺狼之性!他若真入了关,还会跟你讲什么信义?只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这位引路的‘信王殿下’!江南半壁?做梦吧!”
朱由检被噎得一滞,脸上红白交替,强辩道:“你…你休要危言耸听!皇太极…他…”
“他什么?”朱小打断他,从袖中慢悠悠地掏出一张纸,“要不要朕念一念,你让福安带出去、还没来得及销毁的那封…给‘山主’下线的最新指令?”
朱由检看到那熟悉的纸张,瞳孔骤缩!那是他藏在王府书房暗格里的备用指令!福安那个蠢货!竟然没带走?!
朱小展开纸,声音清晰地念道:“…西山事泄,吾危矣。速将‘火库’之物转移,尤其那批‘雷火’…另,若吾有不测,尔等可启用‘丙三’密道,将‘火种’交予辽东来使…”
“火库”?“雷火”?“火种”?
田尔耕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西山官窑里只有金银财宝和密信,没发现什么“雷火”啊!难道…还有第二处秘藏?!
朱由检听到“火种”二字时,身体更是剧烈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和慌乱!
“住口!不许念!”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
朱小放下纸,目光如刀,钉在朱由检脸上:“看来,‘火种’这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它是什么?藏在哪?”
朱由检死死咬住嘴唇,把头扭向一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不说?”朱小也不急,转头对田尔耕道,“田卿,朕记得…格物院的老鲁,是不是新弄了个玩意儿,叫什么…‘物理圣剑烤红薯’装置?”
田尔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抽搐了一下:“回陛下…是…是有这么个…实验品。”
“搬进来。”朱小淡淡吩咐。
很快,两个锦衣卫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进来了。主体是一个架在铁架子上的大铁桶(疑似格物院废弃的锅炉改造),桶底塞着柴火,桶身上接出几根缠绕着粗铜线的铁棍,铜线连着几个硕大的、格物院自制的原始电池组(伏打电堆的放大版)。旁边还放着一盆…新鲜的、沾着泥的红薯?
朱由检惊恐地看着这个造型狂野的“刑具”,声音都变了调:“朱由校!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朱小拿起一个红薯,掂量着,“请信王殿下…体验一下格物院的最新成果。顺便…暖暖身子。这牢里,挺冷的。”
他示意锦衣卫将朱由检拖过来,固定在那个大铁桶前,距离桶口不到一尺!铁桶里,柴火己经被点燃,火苗舔舐着桶壁,开始散发出热量。
“点火!”朱小下令。
一个学徒立刻往柴火里加了把干柴,火势更旺!铁桶壁迅速升温,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朱由检被烤得额头冒汗,惊恐大叫:“滚开!拿开!朱由校!你敢动用私刑?!我是亲王!太祖皇帝…”
“通电!”朱小根本不理会,再次下令。
另一个学徒扳动一个简陋的开关。
“滋啦——!”
缠绕在铁桶上的粗铜线瞬间流过强大的电流(相对当时而言),发出蓝白色的电火花!整个铁桶在火焰和电流的双重作用下,温度急剧升高,发出暗红的光芒!桶口更是热气蒸腾!
朱小拿起一个红薯,在朱由检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放进了那个灼热通红、电光闪烁的铁桶里!
“嗤啦——!”
红薯接触到滚烫的桶壁,瞬间冒起青烟,发出剧烈的焦糊声!
“啊——!”朱由检仿佛感同身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拼命想往后缩,但被铁链和锦衣卫死死按住!
“别急,还没熟呢。”朱小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老鲁,加大火力,提升电压!争取…在一盏茶内,给信王殿下烤出个外焦里嫩的!”
“好嘞陛下!”老鲁一脸兴奋(或者说对科学实验的狂热),亲自操刀,又往桶底塞了几块耐烧的煤块,同时示意徒弟加大电池组的串联。
“滋啦!噼啪!”
电火花更加密集!铁桶的温度急剧飙升!桶里的红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碳化,浓烈的焦糊味弥漫在牢房里!
朱由检被那近在咫尺的恐怖高温和闪烁的电光吓得魂飞魄散!他感觉自己的头发眉毛都快被烤焦了!这哪里是烤红薯?这分明是要把他活烤了!
“我说!我说!快停下!停下啊!”朱由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嘶喊,“‘火种’…‘火种’就是那批‘雷火’的配方和工匠!藏在…藏在西山‘火云洞’!入口…入口在废弃官窑东边三里,一棵雷劈过的老槐树下面!别烤了!求你了!快停下!”
“火云洞”?雷火配方和工匠?!
朱小和田尔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才是“山主”真正的核心秘密!能改变战争形态的火器!
“熄火!断电!”朱小立刻下令。
火焰熄灭,电流断开。铁桶依旧滚烫,但不再有那恐怖的电光和灼热气浪。
朱由检如同虚脱般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被烤得通红,头发焦黄卷曲,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朱小走到桶边,用铁钳夹出那个己经彻底碳化、冒着青烟的红薯,在朱由检眼前晃了晃:“你看,早说不就完了?何必浪费一个好红薯?这都烤成炭了。”
他随手将焦炭红薯扔在地上,对田尔耕道:“立刻带人,按他说的地点,去西山火云洞!务必找到那批工匠和配方!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田尔耕领命,转身就走,脚步匆匆。
朱小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朱由检,眼神冰冷。
“五弟,好好在这‘暖房’里待着。你的罪…等朕拿到‘火种’,再慢慢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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