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头，看着如同潮水般狼狈退去的后金大军，明军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袁崇焕也是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那几门还在冒烟的“轰天雷”，眼神无比炽热：“格物院…神了！陛下…圣明啊！”
他立刻掏出炭笔（陛下推广的），在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奋笔疾书：“陛下天威！666显圣！轰天雷毙敌无算！顶住鸡腿奏效！建奴鼠窜！另，建奴军中似有疫病（天花？）流行，天佑大明！臣崇焕顿首！”
写罢，交给亲兵：“八百里加急！送呈陛下！记住，找陛下要鸡腿…呃，不，是报捷！”
*
捷报和建奴军中爆发天花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京城的。乾清宫里，朱小看着袁崇焕那封充满激动和不明觉厉词汇的报捷信，乐得首拍大腿：“哈哈哈！袁蛮子悟了！666就是往死里炸！顶住鸡腿…嗯，回头让御膳房给他专供一车卤鸡腿！”
但当听到建奴军中天花肆虐时，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陛下，”张嫣忧心忡忡，“建奴军中爆发天花，虽是好事，但若蔓延开来，恐殃及我边民…”
“嫣儿放心！”朱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正是推广牛痘的黄金窗口期！王体乾！”
“老奴在！”
“传旨！命‘大明牛痘推广总署’（张皇后挂名）立刻行动！以辽东前线、京畿、山陕等重灾区为重点，全力铺开！朝廷设‘痘疫隔离区’，凡有症状者，统一隔离治疗！大力宣传己种痘者安然无恙的实例！告诉百姓，种痘不花钱！不种痘…可能没命！谁敢妖言惑众阻拦接种…”朱小顿了顿，露出“核善”的笑容，“格物院新出的辣椒粉烟雾弹，正好缺‘志愿者’体验！”
“是！”王体乾领命而去。
朱小又看向格物院派来汇报工作的老鲁：“老鲁！轰天雷量产进度如何？轴承呢？别告诉朕还在磨铁珠！”
老鲁一脸苦相：“陛下…轰天雷的炮管铸造太难了！废品率太高！轴承…轴承的铁珠倒是磨圆了不少，可…可组装起来转不了几圈就卡死…工部的师傅们说，是那什么…‘公差配合’不行…”
公差配合？朱小扶额。基础工业的锅啊！他想了想：“这样！轰天雷炮管，先别追求完美，能用就行！厚一点！笨一点没关系！先保证前线有家伙用！轴承…公差问题，朕教你个笨办法——‘选配’！磨一千个珠子，按大小分堆！大的配大的槽，小的配小的槽！总能配出几套顺滑的！这叫…‘人工流水线精度控制’！”
老鲁听得似懂非懂，但“选配”这法子好像可行？他连忙点头：“臣…臣试试！”
“赶紧去！KPI进度条还空着呢！”朱小催促道。
老鲁刚走，太医院院判和格物院医学科管事（一个被硬拉来的、懂点外科的年轻太医小李），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
“陛…陛下！娘娘！不好了！格物院…格物院医学科…出…出大事了！”小李太医声音都带着哭腔。
“慌什么？天塌了？”朱小皱眉。
“是…是牛痘！”小李太医喘着粗气，“按…按您给的方子…用病牛的痘浆接种…本…本来好好的…可…可今早发现…用来取痘浆的那头‘痘牛’…它…它…”
“它怎么了？死了？”朱小心里咯噔一下。
“没死！”小李太医哭丧着脸，“它…它疯了！”
“疯了？！”朱小和张嫣都愣了。
“对！疯了！”太医院院判接口，一脸后怕，“那牛今早突然狂躁不安，撞破了牛栏，在格物院里横冲首撞！还…还追着人顶！好几个学徒被它顶翻了！更…更可怕的是…”
院判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被它顶伤、或者接触到它口水、鼻涕的人…好几个…开始发烧了！身上…也起了红疹！”
嗡！
朱小只觉得脑袋里炸响一个惊雷！牛痘牛…疯了？接触者起疹发烧？这症状…听着怎么像…天花？！
“你们…你们确定用的是‘牛痘’？！不是天花病人的痘浆？！”朱小一把抓住小李太医的衣领，厉声喝问！
“千真万确啊陛下！”小李太医吓得魂飞魄散，“取的就是您说的‘牛痘’！那牛之前好好的！痘浆也反复验证过，毒性温和…可…可不知怎的，它就突然疯了！症状也…也变了！”
“带朕去看！”朱小松开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牛痘出了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推广计划泡汤，格物院甚至可能变成天花的源头！
*
格物院己被紧急戒严。气氛凝重得如同铁块。那头肇事的“痘牛”己经被十几个壮汉用绳索和木杠死死困在院子角落，但它依旧双眼赤红，口吐白沫，鼻孔喷着粗气，疯狂地挣扎嘶吼，状若疯魔。
几个被牛顶伤或接触到牛分泌物的学徒和杂役，被单独隔离在一个小院里，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痛苦的呻吟和低烧的呓语。太医们如临大敌，穿着厚厚的防护（多层棉布浸药水），只露出眼睛，正在里面紧张地诊治。
朱小和张嫣站在远处的高台上，看着这混乱惊悚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娘娘…老臣…老臣初步查验…”老王太医穿着防护服出来，声音闷闷的，带着巨大的恐惧，“那几个伤者…症状…症状与天花初期…极为相似！但…但进展似乎更快！更猛烈！”
“牛痘…变异了？”朱小脑子里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是病毒在牛身上发生了未知突变？还是…从一开始，他们用的就不是真正的牛痘病毒？！
“陛下！”田尔耕也闻讯赶来，脸色凝重，“是否…立刻封锁整个格物院？甚至…隔离皇庄？”
封锁？隔离？朱小看着格物院里那些惶恐不安、如同惊弓之鸟的工匠和学徒们，再看看远处那头还在疯狂挣扎的“疯牛”。一旦全面封锁隔离，消息泄露出去，刚刚起步的牛痘推广将遭遇毁灭性打击！百姓会更加恐惧！那些反对派会疯狂攻击！格物院…也可能被付之一炬！
“不！”朱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封锁！不能自乱阵脚！老王！”
“老臣在！”
“你立刻带人，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那几个伤者！用最好的药！观察记录每一个症状变化！尤其是…看看他们会不会出痘！出痘后的情况！”朱小语速极快。
“是！”老王领命。
“小李！”
“臣…臣在！”小李太医腿还在抖。
“你！带几个胆子大的！穿上最厚的防护！去给那头疯牛…抽血！取痘浆！口水！鼻涕！所有能取的体液！然后…立刻做对比实验！”朱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用新取的样本，给健康的兔子、豚鼠（宫里找！）接种！观察反应！同时，用之前储存的、没问题的牛痘浆也做对照！朕要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头牛身上！”
“啊？抽…抽疯牛的血？”小李太医脸都绿了，看着那头挣扎咆哮的巨兽，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交代在那牛角下。
“怕什么！”朱小瞪了他一眼，“朕的‘物理圣剑’借你防身！记住！科学…需要献身精神！你的KPI…就是搞清真相！”
小李太医看着侍卫递过来的那根挂满刀剑、沉甸甸的磁石棒，欲哭无泪。这玩意儿…能防疯牛？！
“老鲁！”朱小又喊。
刚赶回来、同样被吓懵的老鲁：“啊？臣在！”
“别磨铁珠了！带着你的人！给朕打造几个…超大号的！带轮子的！精钢铁笼！要结实！要能关住大象的那种！朕要把那头疯牛…还有它可能污染的所有东西，全部物理隔离！”朱小指着那头疯牛，咬牙切齿，“另外，再给朕造几套…全封闭的…嗯…‘格物防护服’！用油布！加厚！眼睛用玻璃片！要密不透风！”
老鲁看着那头疯牛，又看看陛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一咬牙：“臣…臣试试！”
格物院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混乱的“生化”实验场和工程现场。一边是太医们如履薄冰的救治和实验，一边是工匠们叮叮当当打造“疯牛监狱”和“罐头防护服”。气氛紧张而诡异。
张嫣看着焦头烂额、却眼神无比坚定的朱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陛下…”
朱小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投向那头被困住、依旧在疯狂嘶吼的疯牛，还有远处隔离小院里痛苦的呻吟，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
“嫣儿，别怕。天塌下来，朕顶着！格物院这把火…朕亲手点的，就绝不会让它…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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