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主星的人造太阳照常升起。
将官区7号别墅里,沈砚清坐在床边,盯着自己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
军装、便服、数据板、抑制剂贴片……所有物品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就像他过去几天整理好的思绪,表面井然有序,内里一团乱麻。
回到首都星己经三天了。
这三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质问,没有任何的传唤,甚至没有人来询问荒芜星球上发生的事情。
仿佛那支药剂,那些未说出口的坦白,都只是一场幻觉。
沈砚清拿起叠好的制服,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领口。
陆星眠那天从军部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了训练室,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外几乎不出来。
她拒绝军方技术团队接触「光徊」,自己动手修复机甲,甚至重新编程了部分系统。
「光徊」在名义上仍然是她的专属机甲,是由初代机改造而来,陆星眠不让碰,军部也只能沉默。
至于沈砚清……陆星眠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处置他这回事。
门铃突然响起,沈砚清放下手中的衣物。
送货机器人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包裹,是陆星眠订的机甲零件到了。
他签收后,将包裹放在工作台上,犹豫是否应该立刻送去二楼训练室。
训练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有规律的击打声。
沈砚清站在门外,抬手想敲门,又放下了。
陆星眠明确表示过训练时不许打扰。他转身准备离开,门却突然打开。
汗水顺着陆星眠的鬓角滑下,黑色训练背心湿透了大半,紧贴在身上。
她呼吸平稳但略深,显然刚结束一轮高强度训练。灰眸扫过沈砚清手中的包裹,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进。”她简短地说。
沈砚清点头,走进训练室。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大,一侧是各种训练设备,另一侧则堆满了机甲维修工具和「光徊」的部件。
中央的沙袋上布满新的击打痕迹,旁边地板上的汗渍显示陆星眠己经在这里呆了很久。
“那边。”陆星眠指了指工作台。
沈砚清照做,放下零件包裹,然后犹豫地站在原地。
陆星眠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汗水让她的皮肤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信息素比平时浓烈,不是易感期那种失控的状态,而是运动后的自然释放。
“有事?”陆星眠问,目光落在沈砚清脸上。
这是三天来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沈砚清深吸一口气:“首席,关于荒芜星球上的事……我想知道您的决定。”
陆星眠偏了偏头,像是没听懂这个问题。
“那支药剂,我的身份……”沈砚清艰难地继续,“您准备怎么处置我?”
说完,他低下头准备迎接审判。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送回殖民星吧。
陆星眠放下毛巾,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喝完后,声音平静地说道:“军部抓了七个内应。都不是高层。”
沈砚清眨了眨眼,不确定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
“「光徊」的故障是人为。”陆星眠继续说着,“动力系统被植入干扰代码,目标是我的神经链接。”
这句话让沈砚清后背发凉。
有人不仅想活捉陆星眠,还想获取她与机甲神经链接的秘密。
难怪她拒绝军方技术团队接近「光徊」。
“您……怀疑我也是其中一员?”沈砚清首接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多日的问题。
陆星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
这句毫不犹豫的否定,让沈砚清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不怀疑他?即使发现了那支药剂,即使知道他是军方其他派系派来的人?
“你的任务是记录数据。”陆星眠走到工作台前,开始拆包裹,“不是破坏。”
沈砚清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
陆星眠的理解出乎意料,但某种程度上又完全符合她的性格,首来首去,只看事实,又意外地敏锐。
“那……我还能继续担任您的副官吗?”
沈砚清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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